李文博整理書籍的動作沒有停。
“這個名字很耳熟。好像是發生過一場很大的火災,上了當時的新聞。不過年代太久了,具體的我記不清了。”他的回答滴水不漏。
“我查到一些資料,說他們的教義很特別,強調一種‘凈化’儀式。”霍驍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。
“很多極端教派都有類似的說法,不足為奇。”李文博把一本書插回書架。
對話看似平靜,但空氣中的交鋒已經開始。霍驍在試探,李文博在防守。
“我看到一份殘缺的教義文本,里面提到了一個概念,叫‘最終審判’。執行審判的人,被稱為‘執筆者’,他需要用罪人的血,來畫下十字,完成凈化。是這樣嗎?”霍驍在賭,賭這個細節的真實性。
李文博笑了笑。“你說的這些,聽起來更像是小說里的情節。我對這些不感興趣。”
他想結束這場對話。
霍驍沒有放棄,他往前走了一步,壓低了聲音。
“可我找到的另一份資料說,‘執筆者’并不重要,他只是一個執行者。真正能完成最終凈化,開啟神恩之門的,是‘書記官’的印記。”
霍驍故意說出了一個他編造的、但邏輯上與教義相似的詞匯。
李文博扶著書架的手指,不易察覺地收緊了。他呼吸的節奏,出現了一瞬間的錯亂。
就是現在。
霍驍的耳機里,蘇悅的聲音清晰地傳來,帶著一絲終于抓住獵物的興奮。
“找到了。他的住宅做了信號加固,但地下室有一個獨立的、強度極高的信號屏蔽場。技術特征,和他用來進行死亡直播的加密流,完全吻合。”
“他就是‘審判者’。”
霍驍看著眼前這個偽裝得天衣無縫的男人,放下了手中那本關于宗教史的書。
他站直了身體。
霍驍站直了身體,將那本關于宗教史的書放回書架。
圖書館內的空氣安靜得只剩下遠處細微的鍵盤敲擊聲。
李文博依然站在原地,扶著書架,沒有試圖逃跑,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。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霍驍。
“霍警官,你找到了。”李文博開口,稱呼的改變確認了一切。
他承認了。
如此輕易,如此直接,完全沒有經過任何掙扎和辯解。
霍驍的計劃是層層施壓,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。可現在,李文博主動放棄了所有防守,這讓霍驍準備好的所有話術都失去了作用。
“傅生,娜娜醬,張偉,還有直播里的周明翰。”霍驍列出這一連串名字,“都是你做的。”
“他們是罪人,我只是執行了審判。”李文博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,動作斯文,“他們享受了不該有的名利,踐踏了規則,卻只需要在網絡上接受一些不痛不癢的咒罵。這不公平。”
“所以你就用神經毒素殺了他們?”
“那是凈化。”李文博糾正道,“他們的死亡,誘發于他們自身的貪婪、縱欲和狂妄。我只是給了他們一個與罪行匹配的結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