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娘沒好氣說著,走過來一把拉起了張天盛的手。
待看到張天盛手掌里的血泡,師娘愣了一下,嘆道:“哎呀,你們這城里娃娃也太嫩了吧?才干了幾鐵锨活,就磨了這么多血泡?疼不疼?”
“也不太疼就是剛沾了點水有些疼”張天盛趕緊抽回了手,忍著鉆心的疼,強擠出一點笑。
“剛才都齜牙咧嘴的,還說不疼?血泡要挑掉才不疼,你等著,我去找針”
師娘白了一眼張天盛,找來了針,把張天盛手上血泡都挑破。
“怎么樣?疼得好些了吧?”師娘又問道。
“不疼了,一點都不疼了”
張天盛不好意思地笑道。
師娘的法子很有效,血泡挑破,真的沒有剛才那么疼了。
“去鍋底抹一把灰,明天血泡就長好了!”師娘又說道。
張天盛按照師娘說的,在血泡上抹了點鍋底灰,感覺好多了,便坐在灶火前放火燒水。
一會水開了,師娘把拌好的面攪進鍋里,又調上了洗干凈的蘿卜纓子,便是今天的午飯“拌面湯”。
雖然清湯寡水,但畢竟是正經糧食,更何況還有鮮嫩的蘿卜纓子,張天盛就著咸菜,喝了兩大碗拌面湯。
吃過飯,雨終于停了,但時間太晚了,來不及去城里唱賢孝。
師父劉瞎仙似乎是為了節省糧食,又在炕上睡了。
師娘套好驢車,裝了一車發酵好的糞肥,帶著張天盛來到了莊子外面的莊稼地里卸了,用土蓋住,等地干了再撒。
蓋好了糞肥,毛驢在埂坡上貪婪地啃著剛冒出來的草芽,張天盛則跟著師娘挖野菜。
“你這個城里娃,不會連野菜都不認得吧?”師娘沒好氣地問張天盛。
“呃我認得曲曲菜和灰條,我爺爺帶我挖過。”
張天盛靦腆地笑了笑。
去年好幾天沒有人算命,他們爺孫倆連黑面饃都吃不上,爺爺就帶張天盛去城外面挖野菜,回家煮了充饑。
“認得曲曲菜和灰條就行了!”
師娘點了點頭道:“灰條撿嫩的挖,老的吃不成曲曲菜啥樣的都行,最好連根挖了,我回去和蘿卜纓子渥(浸泡發酵)一壇子漿水,天馬上熱了,我給你們做漿水面吃!”
“好啊!”
張天盛一聽師娘要做漿水面,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,拿起鏟子挖起了野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