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躺下來,縮進被子里。
夏蟬將床上的矮桌撤了,伺候她睡下,看一眼藺拾淵便出去了。
藺拾淵等到姚青凌徹底睡熟,這才出來。
夏蟬叫住他:“藺郎中。”
藺拾淵看她:“夏蟬姑娘又有話要說?”
夏蟬先給他行了個禮,說道:“上次跟藺郎中的話,是我多慮了。”
藺拾淵背著手抬頭望天,沒說話。
夏蟬看他一眼,人家是官,她只是個奴婢,她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,其實是僭越了的。
可是,她不認為自己說錯了。
瓜田李下,女子承受的總是要比男人多,若真心喜歡,就會心疼小姐受到的非議。
但今日,她不是跟他再提那些話的。
她抿了抿唇,說:“藺郎中,今日大長公主來過了。”
藺拾淵眉梢微抬,目光掃向她。
夏蟬道:“今日一大早,何御醫就來給小姐和小主子診脈開藥。但我們這些人之中,就連何茵都不能請動她父親。至于侯夫人,她不可能請來何御醫,她也不愿意去請。”
“所以奴婢能想到的,就是藺郎中想了辦法。”
藺拾淵聽她拐彎抹角的,直接承認了,說道:“是我派人去通知的國公府,但國公府的人不知,只當是侯府派人去通知了的。”
夏蟬點了點頭,神色嚴肅:“大長公主要帶走小主子,當時小姐正在昏睡中,情況非常兇險。”
藺拾淵微微蹙眉:“夏蟬姑娘可是在怪我多事?”
若他沒有去通知國公府,大長公主就不會這么快知道姚青凌生了,就不會在姚青凌尚在昏迷時前來侯府要帶走孩子。
但當時藺拾淵要的是姚青凌母子的平安。
只有御醫診治過,他才能徹底放心。
“夏蟬姑娘,大長公主要將孩子帶走,姚青凌早就推算過,她也一直在為這做準備。”
只是這一日提前來了,而且來得太早,超過了她們的預料。
“她培養了你們,在她力不能及的時候,你們能為她抵擋一切困難。而你們卻在想著,‘反正有小姐,她會抵擋住一切,我等只需在后面聽令行事’,你們是抱著這樣的想法?”
藺拾淵嚴肅的反問,將夏蟬問得汗顏。
當時她極力想說服大長公主留下孩子,可她人微言輕,根本攔不住。
若不是桃葉及時趕到,孩子就被大長公主帶走,很難再要回來!
這件事梗在夏蟬心頭,讓她難受了一整天。
她攥緊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