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聽著客氣,卻能聽出疏離。
段戈宏巧妙地拉住周昌的袖子。
周昌平靜地將袖子從段戈宏手里抽了出來,那淡冷的態(tài)度,像是之前答應他的事根本沒有發(fā)生過。
這讓段戈宏感覺自己被人打了一記耳光。
走在進殿的路上,段珍珠偷偷抬眼,發(fā)現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他們身上飄,好似都在等著看戲。
魏明澤連走路都走不穩(wěn)。
而她父親腳步也比平常慢了半拍。
段珍珠突然反應過來,從蘇秀兒還活著的那刻起,局面已經互換。
他們不再是掌控局面的人,而是等著被審的破局人。
方才的得意、篤定都成了笑話。
可也讓她更恨了!
到了太和殿內門口,蘇秀兒被兩名太監(jiān)從擔架上扶下來,又被扶拖著進了殿內。
兩名太監(jiān)松手后蘇秀兒假裝體力不支的跌趴在地上。
蘇秀兒偷偷吐出一口濁氣,覺得自己現在依舊有力氣去殺兩頭豬,就是總這樣裝受傷太累。
緩了緩,她慢慢抬頭去看龍椅上的人。
殿內比殿外更有壓迫感,可都進皇宮了,當然要看看皇上長什么樣子,這樣以后才有跟她娘吹噓的資本。
畢竟她娘一天到晚瞎吹噓,而她吹噓是有事實依據的。
她先看到一雙明黃色云錦繡龍的靴子,視線往上,明黃的龍袍下擺繡著纏枝云紋,然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。
蘇秀兒恍惚了下,沒有忍住叫了出來。
“娘!”
一時間大殿中空氣流動速度都慢了下來,殿內的人都震驚得大氣不敢喘,小心去看龍椅上的人。
這農婦是被打板子打傻了,還是沒有見過世面嚇傻了,竟然沖著皇上叫娘。
皇上身體往前傾了傾,握著碧璽佛珠的手驀地握緊,身上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壓,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褻瀆。
福德祿尖著嗓子呵道:“大膽!”
隨著這聲落下,那熟悉的人影仿佛瞬間也跟著消散。
蘇秀兒用力眨了眨眼,瞬間有些欲哭無淚。
方才初一看,覺得皇上跟娘眉眼長得一模一樣。
現在仔細瞧,越瞧越不像。
明明皇上是劍眉,娘是柳葉眉。皇上眼仁是深褐色的,比娘的黑眼珠淺些。娘眼尾彎彎總是萬事不關心的慵懶笑模樣,皇上眼尾不笑也微微垂著,仿佛隨時發(fā)怒。嘴唇也好像長得不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