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本就是系上去的,陳稚魚將其割的只剩一點鏈接在上,這邊一斷,那邊被馬的猛拽而扯斷了最后一點鏈接的地方。
馬車失去了牽引,在慣性下往前飛出數(shù)米,車轅杵在地上瞬間斷裂。
陳稚魚和木婉秋在車外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拋起,又因慣性向車內(nèi)砸去,重重落下。
虧得木婉秋反應(yīng)快,死死抱住了陳稚魚,兩人一同撞在車壁上,才算沒被甩出去。
陳稚魚下意識地護住小腹,只覺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渾身皆痛,她冷汗淋漓。
而那匹瘋馬沒了束縛,更是如脫韁的野馬,前蹄揚起,嘴上的結(jié)松垮著掉落,它發(fā)出一聲長嘶,朝著密林深處狂奔而去,很快便沒了蹤影。
木婉秋驚魂未定,剛想開口,卻被陳稚魚一把捂住了嘴。
陳稚魚冒著冷汗,壓低聲音,眼神警惕地掃向四周:“別出聲!”
就在她們藏身的馬車外,傳來了兵器碰撞的清脆聲響和隱約的喝罵聲。顯然,陸府的暗影與那批攔截的黑衣人還在纏斗。
陳稚魚心中一緊,顧不上肚子傳來的疼痛,她只知道,不能再成為人質(zhì),她拉著木婉秋,悄悄挪到車門邊,借著車門的縫隙向外觀察。她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,否則一旦被任何一方發(fā)現(xiàn),都將陷入萬劫不復(fù)之地。
夜色深沉,叢林中危機四伏。陳稚魚護著肚子,示意木婉秋跟緊,兩人趁著外面打斗的混亂,悄無聲息地溜下馬車,借著茂密的枝葉掩護,朝著與打斗聲相反的方向挪動……
木婉秋只覺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疼,但此刻她與陳稚魚唯有相互扶持,連痛呼都不敢發(fā)出一聲。兩人攙扶著,腿肚子打顫,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挪動。
越往前走,木婉秋越覺得眼前的景致有些熟悉。她連忙湊到陳稚魚耳邊低聲道:“這條路我認得!先前會心傳信讓我去找陸曜,走的就是這條路。再往上,便是觀音山后的一座破廟!”
陳稚魚聞言,精神稍稍一振。她扶著旁邊的樹干緩緩坐下,在木婉秋驚惶的目光中,哆嗦著從懷中摸出一只小巧的瓷瓶。拔開塞子,倒出兩粒深褐色的藥丸送入口中。隨后又拿出另一只瓶子遞過去,聲音虛弱卻鎮(zhèn)定:“這是止痛的,你服兩粒,我們再繼續(xù)趕路。”
木婉秋接過瓶子,吃過她給的藥,才疑惑地問:“為何我們吃的不一樣?”
陳稚魚擦了擦額角的虛汗,慢慢站起身,手輕輕撫上小腹,眼眶瞬間濕潤了:“我這是……保胎丸?!?/p>
木婉秋聞言一怔,看著陳稚魚隆起的腹部,心中五味雜陳。
兩人稍作歇息,便又繼續(xù)前行。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,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前路。就在木婉秋看到不遠處那座破敗的廟宇,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時,卻猛地瞥見路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,頓時嚇得魂飛魄散——
是那個面具男!
陳稚魚也看到了他,在這荒郊野嶺碰到這個神秘莫測的人,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短刀,警惕地盯著對方。
面具男身后突然走出一人,笑著說道:“謀士真是神機妙算!早就料到她們會往這邊逃,讓我等提前在此等候,真是不費吹灰之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道寒光閃過。面具男手中的長劍已從他胸膛貫穿而過,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木婉秋和陳稚魚都驚得目瞪口呆。只見面具男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,露出一張英挺卻帶著幾分疲憊的面容。他收劍入鞘,快步走到兩人面前,單膝跪地,沉聲道:“屬下魏洹,見過少夫人、木姑娘?!?/p>
木婉秋徹底愣住了,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魏洹,一時竟忘了反應(yī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