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二人從飯館出來后,又四處去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難得她今日心情好,也沒有孕期的難受,江舅母自然順著她來。
先前她自己預(yù)感的這一胎怕是懷的不會很容易,也算應(yīng)驗了,早期的反應(yīng)很是強(qiáng)烈,幾次吐的她昏天黑地,已經(jīng)會說些簡單的話的珍珍,每每看著母親嘔吐,就抹著小眼淚,抱著她的腰問:“沒事吧?娘親你沒事吧?”
鬧得她嘔吐中得了絲欣慰。
她的孩子,在有情感的時候,懂得了心疼她。
等到舅甥二人準(zhǔn)備回去的時候,街道上一處吵鬧的聲音引起了她們的注意。
江舅母一聽,本是要拉著她趕緊走的,怕是有什么是非鬧騰,可一道清亮的女聲打斷了陳稚魚的腳步。
“你將她打的渾身是傷,她要去告官有什么錯?你憑什么對她拉拉扯扯?”
陳稚魚愕然回頭,自從人群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與她對峙的,似乎是一個穿著不俗的矮胖男人,瞇瞇眼,肥頭大耳,臉頰邊長了一顆極大的黑痣。
“有你什么事啊?報什么官?你難道沒聽說過清官難斷家務(wù)事,這是我婆娘,我就是把她打死在家里,那也跟你挨不著關(guān)系!”
此話一出,周圍人立馬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起來。
有人出面對那女聲說:“姑娘,我勸你別管了,這人是暴發(fā)戶,富有了,對先頭的媳婦兒看不上眼,打罵都是家常便飯了,人家夫妻的私事,咱們還是別插嘴了,小心惹一身騷。”
那被拖拽倒地的女人忽然捶地痛哭,絕望的聲音幾乎穿透人的耳膜。
陳稚魚看向魏洹魏恒魏忠三人,道:“你們陪我一起去。”
江舅母不安的喊了一聲,陳稚魚忙安撫道:“您別擔(dān)心,那位是我的熟人,我去看看就回。”
被人群包裹著,跪在地上的婦人,決絕的目光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,她這邊也帶了人,并不多,也無法保證能不能把這個婦人帶走。
“即便她是你的妻子,你也不該對她下這般死手,目之所及,臉上,手上都是淤青,可見你對她有多么的憎惡,做了惡事還怕她去報官,說明你也知道自己做了壞事。”
矮胖男人一聽,頓時笑起來:“你有什么證據(jù)嗎?我還說她手上是自己碰的,臉上是自己磕的,小姑娘聽你聲音不是本地人啊,我勸你有多遠(yuǎn)走多遠(yuǎn),莫管爺家的閑事,云麓這片地,還沒有誰能管到老子頭上!”
他說的囂張且狂妄,這年頭,有錢有權(quán)的都是大爺。
人群一陣唏噓,確然都是看客,沒有誰當(dāng)真上前去趟這渾水。
“我竟不知偌大的云麓歸你一人說了算,莫非此處還沒有王法了?”
陳稚魚走到人群里,身邊自動圍上來,一群人將她護(hù)在中間,個個身高馬大,腰挎長刀。
一看這架勢,便知道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婦人。
孫全海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女人,但看她身邊的練家子,一時也沒敢輕易撕破臉。
而方才與他對峙的女孩聽聞這個聲音猛的看過來,四目相對,陳稚魚沖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