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承岸瞪了她一眼,“還能是說周聿川不成?周聿川何止是虧欠你,他就從來沒對得起你過。”
如今雖然想回頭了,但太遲了,于事無補。
連余承岸這個旁觀者,也并不覺得溫頌和周聿川之間有什么的可惜。
說起這個,溫頌心里已經(jīng)沒什么波瀾了,只問:“那怎么突然提起商郁?”
“佟霧剛才和我們說了,商郁當年和你翻臉的原因。”
余承岸說著,回想了一下,“你知道當年,我為什么明明沒有收徒的打算,卻還是答應(yīng)商郁,可以先見見你嗎?”
溫頌懵了一下,當年商郁和她說的是,余老正好有收徒的打算,想先看看她天賦如何。
當時,也不過只是個少年的商郁,穿著白襯衣跑進家里,拉著她就走,風風火火地帶她去拜師。
她捏了捏手心,“為什么?”
余承岸毫無保留地告訴她,“商郁每天放學,把你送回家,就來我家里鞍前馬后。”
“比周聿川這些日子,要更真誠火熱,周聿川還要顧及點面子,商郁什么都不管,我沖他發(fā)火,他還沖我咧著嘴笑。”
“這混小子,就是硬磨,磨得我和你師母都心軟,才松了口。”
聞言,溫頌整個人都僵住,心臟如泡進檸檬汁里,酸漲得不像話。
那會兒,她不過九歲,而商郁多大呢。
才十五歲。
最是少年青春意氣,桀驁輕狂的時候,卻為了她,低聲下氣地求人……
那股酸澀感猛地直沖眼眶,溫頌眼睫一顫,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出來,她垂眼擦著眼淚,“您、您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?”
“以前是他不讓說。”
那小子說什么,這要是讓溫頌知道,也太沒面子了。
余承岸想著過去的事,笑了下,又緩聲道:“后來,是看他翻臉無情,要是再告訴你這些,你心里怕是更加過不去了。”
話說到這兒,溫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而現(xiàn)在之所以告訴她,是因為知道了商郁的那些苦衷,老師怕她心里對商郁還存有疑慮,所以想拉她一把。
想告訴她,商郁在不得已拋下她之前,已經(jīng)想盡一切辦法替她規(guī)劃將來的人生了。
溫頌越擦,眼淚越多,止都止不住。
余承岸帶著皺紋又溫熱的手拍了拍她的腦袋,“我說這些,是為了讓你能更毫無保留地信任他。”
畢竟,曾經(jīng)徹徹底底破碎過的信任,想再完全修復(fù),多少有點艱難。
余承岸又說:“但我之所以決定收你為徒,與他無關(guān),我只答應(yīng)了他給你一次見面的機會。剩下的,都是因為你的天賦與努力。”
溫頌眼前一片模糊,只能用力點頭。
孫靜蘭和佟霧拎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下樓,瞧見這一幕頓時一驚,幾個大步走近,罵余承岸:“不就是懷孕的事還沒來得及告訴商郁嗎?你至于把孩子罵成這樣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