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多說。
那些污言穢語,她重復一遍都覺得是對自己和顧時淵的侮辱。
顧時淵走到她身后,耐心地等著。
水杯遞到他手里,蘇晚抬起頭,對上他沉穩包容的目光。
“他……查了我在國外的事情,包括你幫我的那些……”
顧時淵眼神微凝,瞬間明白了。
以傅瑾琛的性格和手段,查到這些并不意外。
而那個男人的獨占欲和傲慢,會說出什么樣傷人的話,他也能想象得到。
“他說了什么難聽的話?”
蘇晚搖搖頭,疲憊地坐到沙發上,雙手捧住臉:“無非是些……用錢衡量一切的話。他覺得我接受你的幫助,是某種交易。他覺得安安跟你親,是因為我們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,胃里那股惡心感又涌了上來。
顧時淵在她身邊坐下,將手里的溫水遞給她:“你喝點水吧。”
他沒有上去安慰,也沒有憤怒地斥責傅瑾琛。
這種沉穩,反而讓蘇晚混亂的心緒稍稍平復。
她接過水杯,小口喝著。
“晚晚,”顧時淵看著她,“我們認識這么多年,我是什么人,你很清楚。你是什么人,我更清楚。無關緊要的人說什么,不需要往心里去。為這種話生氣,不值得。”
“我知道不值得。我只是覺得被侮辱了。他憑什么?憑什么那么理直氣壯地踐踏別人的真心和尊嚴?他居然想用錢,讓我把安安賣給他……”
她聲音里帶上了壓抑的哽咽。
顧時淵沉默了片刻,遞過那個小巧的紙袋:“給你帶了點粥和點心,先吃點東西。你臉色很不好,不能再空著肚子。”
很接地氣的關懷,拉回了蘇晚的思緒。
她這才感覺到饑餓,從下午到現在,她滴水未進。
打開保溫桶,是溫熱的雞絲粥,點心是她喜歡的奶黃包。
顧時淵看著她吃東西,才繼續開口,聲音放緩:“傅瑾琛那個人,習慣了掌控和交易。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他無法用金錢和權力衡量的東西。所以他會用他的邏輯來揣度所有人。”
他頓了頓,看著蘇晚:“但你不一樣,晚晚。你知道什么是對,什么是錯。你知道怎么愛安安。這就夠了。”
蘇晚抬起頭,眼眶微紅:“時淵,謝謝你。總是麻煩你……”
“我們之間,不說這些。”
“安安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我關心他,是天經地義。”
“安安這次的病情,雖然穩定了,但我總覺得需要更權威的專家再看看,徹底排查一下,避免以后反復。我聯系了國外的一位兒科心臟權威,布萊克醫生。他下個月會來國內進行學術交流,我已經托朋友在約他的時間了。”
蘇晚愣住,拿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。
她沒想到,在她被傅瑾琛攪得心神不寧時,顧時淵已經不動聲色地為安安考慮了這么多,甚至已經聯系了國際上的專家。
“時淵……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