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家伙!那些成了精的工具全圍到小徒弟身邊,用帶墨線的靈氣,給他“織”了副會發(fā)光的手套。
老匠人摸著墨斗上新刻的櫻花印,眼淚啪嗒掉在上面,暈出個歪歪扭扭的“正”字,聲音都抖了:“阿榫!這下你閉著眼也能‘摸’出松韻居房梁多直啦!”小徒弟那機(jī)械手掌直哆嗦,指尖墨線亮得跟星星似的。
老鍋蹲在鎮(zhèn)尺木旁邊,拿鏟柄敲著裂開的線軸:“老斬你快來看!你砍出來的缺口,正好能刻朵櫻花!”他戳著墨斗新冒出來的紋路,裂縫里還卡著半塊自己的沉水香墨,笑得合不攏嘴,“以后這就是跨世界的專屬墨斗!想彈妖界吊腳樓的基線,吱一聲!我讓小芽給你刻個‘不歪’符!”
小芽抱著修好的墨斗滿巷子跑,墨線劃出的銀光自動變成施工圖,地上“唰”地冒出一堆求助信。
北邊說“榫卯對不上”,南邊喊“房梁總斜著”,西域那封更絕,寫著“帳篷支架老散架”,每封信都蓋著小芽的櫻花戳。
鐵錚掏出舊劍往墨斗上輕輕一戳,劍身上立馬顯出初代靈器使的筆記:“滅世刀法第七式,劈開的是匠作與傳承的枷鎖……”
回去的時候,老斬刀鞘多了道墨線刻痕,老鍋圍裙口袋塞著匠作巷的沉水香墨,還粘著鎮(zhèn)尺木碎屑。
井底傳送陣一閃一閃,鎮(zhèn)尺木上“規(guī)天矩地”的花紋旁邊,不知啥時候多出朵小芽畫的櫻花,花瓣上還帶著新鮮墨香。
天剛擦黑,小芽握著墨斗在松韻居彈線。
墨線轉(zhuǎn)了兩圈,“堂堂正正”四個帶木香的大字就出來了,把老斬的刀刃震得直晃。
老斬嘴上嫌棄:“比老鍋彈的線歪多了!”可等人一走,偷偷把墨線圖貼在刀架邊。刀鞘上的墨線跟著字發(fā)光,活像個小匠人守著刻痕。
到了晚上,松韻居匠作間里,墨斗暖烘烘地發(fā)著光。
這光沒了匠作坊的嚴(yán)肅勁兒,倒像退休老師傅曬太陽的舒坦樣兒。
老鍋四仰八叉躺在工作臺邊打呼,懷里還摟著墨斗,斗身上“規(guī)天矩地”的花紋,看著不像冷冰冰的圖案,倒像會開口說“該打家具啦”的活物。
井底鐘聲一響,周元摩挲著斷柄吊墜,總算想明白了。
靈器“退休”不是真撂挑子,是讓每個榫卯都帶著故事,讓老手藝在日子里接著冒熱氣。
就說這墨斗,以前在匠作坊定基線,現(xiàn)在在松韻居,專門給回家的人彈最直的線,把那些快被忘了的匠魂又都盤活了。
這會兒,銹蝕教的少女坐在匠作巷老工作臺前,攥著小芽送的櫻花墨斗。
她突然懂了——匠魂不會散,就像師父念叨的“橫平豎直”,早刻進(jìn)心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