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機械翅膀磨得直刺耳,爪子似的金屬關節死死掐住老大的鎧甲:“阿風!你忘啦?小時候風車當搖籃,風鈴唱歌哄你睡覺……”老爹掰開裂了縫的胸口,里頭刻滿風絮齒輪的核心亮出來,跟著能量一閃一閃的,“當年你為了救小風民,才甘心讓銹蝕教改造成這樣啊……”
老大一下子僵住了,鎧甲縫里慢慢滲出來黏糊糊的黑銹。突然他仰頭狂笑,笑聲里還混著齒輪卡住的怪聲:“守護?開什么玩笑!風之谷的人天生就該打仗!我抽走氣流精魂,是怕它們散了!”
他舉著風核,青光猛地炸開成大漩渦,石頭樹葉全卷進去了,“可你們倒好,非要把它們變回碎羽毛!”
小芽手腕上的櫻花紋燙得像火炭,咬牙往老大那邊沖,結果被風刺鎖鏈纏住了。
眼瞅著要完蛋,老斬的刀“嗖”地飛過來,龍紋刀身上的符文和風核一撞,轟的一聲,周圍幾百米的房子全震塌了。老斬單膝跪在地上穩住身子,刀尖抵住老大脖子:“少擱這兒廢話!我這把刀,專砍那些狗屁宿命!”
就在刀刃眼看要劈下來的時候,小芽突然扯開嗓子喊:“先別動手!“她跌跌撞撞往前沖,手腕上的櫻花紋路像活過來似的,順著風核表面瘋長。一道青光“唰“地炸開,空中頓時飄起數不清的發光帶子,纏纏繞繞結成了光幕——好家伙,封存的記憶全解封了!
光幕里,風之谷被血月亮照得陰森森的,魔修的黑旗子密密麻麻遮滿天空。那會兒還是小孩的首領,正躲在大風車葉片底下瑟瑟發抖,風車的金屬架子被妖火燒得“噼里啪啦“直響。
突然,房檐下的青銅風鈴“咔嚓“碎了,七根音管同時劇烈搖晃,撲過來的黑影當場被炸成了灰。什么風箱、風箏、羅盤這些和風有關的靈器,全都泛起微光,在廢墟里拼出一條會發光的路。
小芽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淚吧嗒吧嗒掉在風核上:“它們轉啊響啊,可不是為了嚇唬人!是為了護住像你這樣的娃娃啊!“她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光幕里小首領害怕的臉,那些用靈力變出來的畫面,居然像水面似的晃開了波紋。
再看首領身上,玄鐵鎧甲“吱呀吱呀“響得厲害,鐵片嘩啦啦往下掉,露出里頭全是齒輪、還生著銹的機械身子。他哆嗦著伸出帶傷疤的手,機械手指剛碰到風核,齒輪縫里就滲出臟兮兮的液體。
他聲音發顫:“原來風鈴的聲音。。。比最猛的狂風命令還讓人安心。。。“
青光慢慢消散,露出風羽之父那張滿是皺紋的臉。老爺子顫巍巍撲過去,機械胳膊摟著血肉之軀,抱得死緊:“回來就好,松韻居風車旁邊,還給你留著小時候睡的風鈴搖籃呢。。。“他一下下拍著首領后背,那里有道深深的疤,是當年為了護孩子被魔刀捅出來的。
風核咔嚓一下停轉,整個風之谷“嗡——“地像被按響了巨型風鈴。之前被抽走的氣流精魂,這會兒跟放煙花似的全竄回來了。
風車慢悠悠轉起來,光暈柔得像裹了層紗,風鈴叮叮咚咚哼著小曲兒,連最暴躁的風棱都被曬得亮閃閃的。松韻居井底的傳送陣猛地亮起,修好的風靈器往風柱上一貼,全印上了粉嫩嫩的櫻花戳兒。
老斬低頭一瞅刀鞘,好家伙,不知啥時候多了道風棱纏著櫻花的刻痕。
老鍋正蹲在風羽扇跟前搗鼓,拿修羽針給核心別上朵櫻花:“老斬快看!這以后就是咱松韻居的智能風鐘,到點自動報時,還帶茶香播報功能!“說完特嘚瑟地拍了拍核心。
小芽抱著修復好的滅世刀,原本張牙舞爪的兇紋全被櫻花紋蓋住了。
她隨手揮了兩下,空氣里就冒出來一堆暖心畫面:小風民在風車搖籃里呼呼大睡,風鈴奏著兒歌給娃娃畫笑臉,風棱縫里還卡著松韻居的花瓣呢——每張畫面上都蓋著她的櫻花印章。
鐵錚摩挲著那把舊劍,劍身上的字終于全顯出來了:“滅世刀第二十五式——斬斷颶風暴,重歸風謠。“他望著遠處笑了笑,念叨著:“老祖宗,您瞧見沒?咱風靈器的好日子,不在大風大浪里,得在這暖乎乎的小風謠里過。“
天漸漸黑下來,松韻居屋檐下的風靈器晃悠個不停。
老斬靠著刀架瞇瞪,老鍋哼著跑調的曲子煮茶,小芽蹲井邊拿櫻花紋畫新傳送陣。這時候井底傳來的鐘聲,早沒了以前那股子兇勁兒,倒像是有人哼著哄睡的小風絮謠,講著這些退休風靈器的新生活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