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浪人獵巫(4)（第2頁）

菲利普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，急忙咳嗽幾下：“抱歉，是我太激動了……”

“我的天，這家伙到底經歷了什么？”旁邊，抬著加格森雙腳的年輕人驚呼。

菲利普一愣，他都沒來得及看清加格森一眼。那個黑巫師活像在街頭的幫派械斗里滾了一圈，袍子碎裂，渾身滿是細長的血跡，象征黑魔王的骷髏紋身也被割得支離破碎。加格森失去了意識，眼睛卻睜得大大的，滿是尚未退去的血絲，面目扭曲。

對比之下楚子航就體面得多，面無表情，風衣上只是多了點灰塵。

“他就是那個兜售藥物的黑巫師？”菲利普好奇地問，“這一帶有不少黑巫師行為不端，但是警察也懶得抓。”

“分部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？”楚子航有些意外。

“只是略有耳聞，主要是正常世界的事務不歸我們管。分部上面的領導沒正式下令，就不能插手。”菲利普聳肩，“但我聽到過不好的傳聞，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，基本沒無辜的。今天活該他走霉運。”

“清場時有沒有人注意到異樣？”

“完全沒有，我們很快就趕走了游客和工作人員，用偽造的身份在附近拉了警戒線，對外展示的也是假證件。不管現場留下什么痕跡，很快就能清理干凈。”菲利普拍打胸脯，“我們不像本部專員一樣那么能打，但在善后方面經驗豐富，你放一萬個心。”

沒過多久，穿著防護服的年輕人就從他們身旁快速經過，抬著一箱箱雜物，楚子航看到被操控的塑料假人和零散的機械零件也在其中。所有和任務有關的物證都得帶走，不能留下。

貨車的箱門敞開，有組員滿不在乎地把雜物甩進集裝箱里，碰出“哐啷”的動靜。

“輕點，輕點！我才剛在總部的人面前夸你們！”菲利普罵道，他忽然發覺楚子航沒有什么表情變化，又換上彬彬有禮的語氣，“楚專員？我們上車吧，雨已經下大了。”

楚子航沒有回答，淅淅瀝瀝的雨水沾濕頭發也沒反應，直到菲利普拍打肩膀才回過神來……這樣的出神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，只是楚子航有種異樣的感覺。鉛灰色的天幕下，好像某個角落有一雙視線不經意地和他對視了，可他說不上那是什么。

楚子航本以為是某個擁護者在偷看，他謹慎地顧盼四周，附近并沒有多余的人，甚至警戒線外也沒有好奇圍觀的行人。

這時菲利普已經主動坐上駕駛席，看起來很熱切地想為楚子航當司機。

“安全屋那邊發來消息，所有準備工作都到位了。”菲利普握住方向盤，“請問這個任務還需要什么支持嗎？”

“暫時沒有。”楚子航想了想，又說，“在我留在漢堡時，別用那些綽號稱呼，也別再問不必要的問題。”

“收到！”菲利普敬了個禮，旋即不好意思地撓頭，“這么說起來，倒是還有人想找你簽名……”

路面亮起扇形的光道，雨刷規律地一搖一擺，車隊迎著雨駛向安頓的據點。

瀝青路上，貨車偶有顛晃。陰暗無光的貨箱里，某個紙箱中的假人忽然有了異樣：它的眼球詭異地一跳，像是死掉的人不肯瞑目，又像是觸發了什么機關。那顆眼球從眼眶一下脫出，咕嚕咕嚕地滾出老遠。

在這些雜物一并丟入貨箱時，這顆眼球也曾微微一動，卻沒人注意到。

一顆光滑的小腦袋從假人臉上的空洞探出，那是一條細長的黑脊蛇。它游下紙箱，在堆砌的零碎雜物間穿梭，來到鎖合的箱門前。門的縫隙透入一絲光線，照亮它背上的黑藍紋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