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不瞞將軍說,我等出身草莽,又是戲子一門,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常態,加之隨時準備上陣殺敵,就懶得再卸妝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董飛予的另一只手背在后背,正迅速的向親兵傳遞命令,讓削刀手和弓弩手隨時準備,并盡快讓人去查另外十幾個戲子去了哪里。
哪知道僅剩的一名親衛雖然看懂了命令,可剛轉身沒走兩步便被一名裝扮武生的家伙給攔住了,他笑嘻嘻的什么話也不說,只是攔住去路。
“你干什么?”親衛發怒喝問。
董飛予冷眼觀瞧,周圍的兵卒也察覺了異常,紛紛聚攏。
那黑臉大漢卻哈哈一笑,“某有一事相商,不知董將軍可否愿意聽兩句。”
“說。”董飛予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要遭了。
“獻城,某可保將軍榮華富貴,也可保這涼州滿城百姓活命。”
“怪不得戲演得好,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原來是胡人豢養的狗,戲子門不是中原武道一支么?何時學會的搖尾乞憐?”
“呵呵,董將軍這番嬉笑怒罵頗有風骨,但某認為識時務者為俊杰,這句話更為實用,大道理說多了煩人,某只喜歡實實在在和眼前能看到的。”
說著話,黑臉大漢伸手一指城下,“那些老弱婦孺皆是大周子民,但又何嘗不是這天底下的生靈,難道將軍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而無動于衷?”
“你也是個身高八尺的漢子,斷了脊梁倒也罷了,怎會無恥到如此地步?拿自己的同胞來要挾本將?”
“不好意思將軍,本人姓阿合納,是多納爾部族的大姓,是你們眼中的胡人,自幼喜歡漢人文化,沒事兒對著大山哼兩句,于是在八年前便來到了這錚錚黃土之地,未料想不僅學得了唱念坐打,還入了戲子門,造化弄人,很有意思……”
董飛予面色大變,暗罵自己心大的簡直形同作死,居然把這樣一條惡狼給引進了城中,自己死了不要緊,可惜這大好的涼州城,以及涼州的百姓們,全因他的一念之錯而毀于一旦。
“董某若是不答應呢?”董飛予森然道。
“不不,你會答應的,董將軍有沒有發現,你的心腹愛將和親隨們都一去不返了?”
“你干的?”
“哪里話,某還沒那么大的能耐一口氣吃掉所有人,只是找點事情讓他們忙碌一番,將軍沒有意見吧?”
“有意見管用么?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涼州城唾手可得了?”
“啊?那倒不是,所以還是要爭取將軍的支持……”
“不用枉費口舌,我不會與胡狗媾和,你也拿不下涼州,否則你哪肯在這里跟我廢話?兒郎們,準備殺胡狗!”
董飛予嗆啷一聲把佩劍抽了出來,城上守軍聽到命令迅速向這些戲子圍攏過來,四周的弓弩手也彎弓搭箭,只待一個殺字!
“將軍太固執。”大黑臉嘆著氣搖頭,“可惜呀,談不攏,那便只有殺嘍。”
城內兩里地之外的聚福街口,一聲慘叫戛然而止,鄭九唰的一聲從一名麻衣大漢的后背抽出短刀,頓時鮮血狂噴。
麻衣大漢的身軀掙扎著晃了晃,撲通一聲栽倒。
這已經是第三波截殺,短短不到五里地,鄭九連殺十人,對手幾乎是三到四人一組,最后這一組實力最弱,卻是五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