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把易錯的公式都抄在筆記本上了,你看看有沒有漏的。”傅星把筆記本遞過來,藍封面的本子上,除了公式,還在頁邊畫了小小的太陽,和陳陽畫的野菊花挨在一起。陳陽翻到中間一頁,看見傅星用紅筆圈出的“機械能守恒定律”,旁邊寫著行小字:“陽陽上次在這里錯了,重點記。”他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,指尖在那行小字上輕輕碰了碰:“你記得比我還清楚。”
“怕你再錯。”傅星說著,往煤爐那邊看了眼,鋁壺的熱氣冒得更急了,壺蓋“咔嗒咔嗒”輕響。傅星媽這時從里屋走出來,手里端著兩個白瓷碗,碗里盛著剛煮好的芝麻糊,上面撒了點白糖,像落了層細雪。“歇會兒再做題,先喝芝麻糊暖身子。”她把碗往兩人面前放,目光落在題集上,笑著說,“就知道你們倆又在琢磨競賽的事,昨天舊書攤的老李還來跟我說,要多鼓勵你們呢。”
陳陽端起碗,指尖碰到溫熱的瓷壁,芝麻的香混著糖的甜飄進鼻子里。他喝了一口,見傅星的嘴角沾了點芝麻糊,伸手幫他擦了擦——指尖剛碰到對方的嘴角,就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來,耳尖熱得像爐邊的鐵皮。“你嘴角沾到了。”傅星趕緊用手背擦了擦,低頭喝了口芝麻糊,聲音輕得像耳語:“你下巴上也有。”
陳陽用袖子擦了擦下巴,卻沒擦干凈。傅星放下碗,拿起桌上的紙巾,輕輕幫他拭了拭——動作輕得像擦相機鏡頭,指尖蹭過陳陽的下巴時,兩人都頓了頓。傅星媽在旁邊看著,笑著搖了搖頭,轉身往煤爐里添了塊新煤,火苗“噼啪”一聲跳起來,把兩人的影子映在墻上,肩挨肩地靠在一起,像兩株并排長的小樹苗。
喝完芝麻糊,兩人把碗放進廚房,又回到桌前。傅星翻開舊書攤大爺給的筆記,指著里面的一道題:“這道題和剛才那道類似,咱們一起做。”陳陽點點頭,拿起鉛筆,剛要畫受力圖,就聽見院門口傳來自行車的鈴鐺聲——“叮鈴”一聲,脆得像初春的冰棱融化。傅星往窗外看了眼:“是隔壁張叔下班了,他昨天說要幫咱們找本更全的競賽書。”
“等會兒咱們去自行車棚看看?”陳陽把鉛筆往耳朵上夾,伸手收拾題集。傅星點點頭,把筆記本放進鐵皮盒,又把兩人的紅筆并排擺好——筆帽上都貼著小紙條,一個寫著“陽”,一個寫著“星”。“把臺燈帶上吧,自行車棚里光線暗。”傅星說著,伸手去提臺燈,陳陽趕緊幫他扶著燈座:“小心線別勾到桌角。”
兩人拎著臺燈和鐵皮盒往院外走,傅星的圍巾被風吹得晃了晃,陳陽伸手幫他攏了攏,指尖碰到圍巾上的毛線,暖乎乎的。“外面風有點大,把圍巾圍緊點。”傅星“嗯”了一聲,往陳陽身邊靠了靠,兩人的胳膊輕輕挨在一起,像兩截被風靠在一起的樹枝。
街角的早點攤還沒收攤,炸糕的香氣飄過來,混著初春的風,帶著點暖意。傅星忽然停住腳:“等我一下。”他跑向早點攤,很快就拎著兩個炸糕回來,遞一個給陳陽:“剛炸好的,還熱乎。”陳陽接過來時,指尖碰到傅星的手,兩人都笑了——像上次在照相館門口分糖時一樣,甜絲絲的暖意從指尖傳到心里。
“吃完炸糕再去自行車棚?”傅星咬了口炸糕,糖汁在嘴里化開。陳陽點點頭,往他那邊看了眼,見他的圍巾線頭又松了,伸手幫他理了理:“別讓風把線頭吹亂了。”傅星的耳尖紅了,低頭咬著炸糕,聲音輕得像風:“知道了。”
初春的陽光如輕紗般透過樹梢,輕輕地灑在兩人手中的炸糕上,仿佛給它們披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輝。這溫暖的陽光不僅照亮了炸糕,也照亮了他們彼此的臉龐,讓彼此的笑容都顯得格外燦爛。
在不遠處的自行車棚里,張叔送的競賽書正安靜地躺在最里面的架子上,它的封皮上印著“物理競賽真題解析”幾個字,這幾個字在陽光下閃耀著微弱的光芒,宛如一個小小的目標,正靜靜地等待著他們去將它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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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陽咬了一口手中的炸糕,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,他滿足地咀嚼著,同時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傅星。傅星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炸糕,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,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揚的嘴角,陳陽突然覺得,這樣的日子真是美好極了。
在這九零之路的潮頭前,他們并肩而立,就像兩束相互依偎的光,彼此的溫度在題集的字跡間傳遞,讓這初春的風也仿佛帶上了一絲共赴前路的溫暖。
“吃完咱們就去拿書?”傅星抬起頭,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,那眼睛里仿佛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,明亮而又耀眼。
陳陽看著傅星的眼睛,微微頷首,表示同意。他將手中炸糕的油紙仔細地疊好,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兜里,好像那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。
“好啊,拿完書,咱們繼續做題。”陳陽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,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,讓人感覺如沐春風。
他一邊說著,一邊伸出手,輕輕地碰了一下傅星手中的臺燈線。那一瞬間,兩人的指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著,碰在了一起。
然而,這短暫的觸碰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,剛剛接觸便又迅速分開。盡管如此,他們的手卻都不約而同地攥緊了手中的鐵皮盒。
那個鐵皮盒里,裝著他們的筆記、紅筆,還有一份屬于他們的小小約定——一起走向潮頭,迎接未知的挑戰和機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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