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獨軒異常冷靜:“我已運功將毒素逼出,現在已經沒事了。這點上不得臺面的雕蟲小技,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。”
陸行舟放下心來:“你為何篤定下毒之人是風雨堂弟子?”風雨堂是以暗器為主的門派,但他們的暗器上多半涂毒,因此毒術也不容小覷。陸行舟搞不明白,燕歸堂和風雨堂有恩怨嗎?風雨堂的人為何要暗算鄭獨軒?
鄭獨軒說:“因為近來我師父殺了風雨堂幾位長老,風雨堂的人動不了我師父,就想把帳算到我的頭上,向我尋仇。”
“你師父?”陸行舟想了一會才想起那人的名字,“‘霜劍圣手’章游奇?”
“不錯。”
“他為什么要殺風雨堂的長老?”
“風雨堂近來勾結蠻族,暗害了不少朝廷命官。勝寒派跟朝廷本來就有合作關系,而我師父也不想看到朝堂動蕩,便出手殺了幾個風雨堂的長老,此為威懾。”
陸行舟心想,還真是腥風血雨,只是他之前太過天真了,不曾見到平靜江湖底下的暗潮洶涌。他問:“后來呢?風雨堂的人收手了嗎?”
鄭獨軒說:“只是收斂了,并未徹底停手。”
陸行舟憂心忡忡:“風雨堂的人慣會暗算,今日是茶水下毒,明日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舉動。”
“你擔心我?”
“我當然擔心你啊。”
鄭獨軒一怔,他沒想到陸行舟會這樣坦蕩,陸行舟的眼里是濃濃的擔憂,不含利益雜質。他輕輕笑了:“不必擔心我,若是連風雨堂的幾個小嘍啰都對付不了,我也愧為師父弟子。”
陸行舟不如鄭獨軒那么樂觀,敵在暗人在明,陸行舟依舊覺得危險:“我們走吧,他們既然能在茶水中下毒,想必此時還藏在暗處,說不定還會再次出手。”
鄭獨軒手按在桌板上,以內力震碎茶壺,付帳的時候多給了點銀子,補償毀了茶壺的費用。
兩人走在街上,鄭獨軒見陸行舟如驚弓之鳥,便說:“我帶你去燕歸堂,可好?”
陸行舟滯了一瞬:“為何?”
鄭獨軒說:“待在外頭,你便一直擔驚受怕,回燕歸堂,你總該安心了吧。”
陸行舟說:“可我已經不是燕歸堂的弟子了。”
“我請你進去,來者便是客,不是弟子又何妨?”
陸行舟一想也對,便不再推脫了。
兩人進了燕歸堂,陸行舟直覺恍若隔世,離開燕歸堂的時候,他還是個離殺伐之事很遠的少年,如今,他起碼死了百次,心寒手冷,早不復往日單純。
鄭獨軒帶陸行舟去了他舊日的房間,陸行舟訝異不止:“這里居然還沒人搬進來?”
鄭獨軒說:“吳非吾要了這間房,但還是跟吳鎖愁住在一塊。”名義上,吳非吾是這間房的主人,自然不會有旁人入住。
陸行舟十分感動:“原來如此。”此事吳非吾也沒跟他說過,他在《三尺青鋒》中的朋友不多,但結交的朋友都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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