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振邦心中稍定,知道錢起作用了。他又轉向其他官員,開始各個擊破。
“錢局,我們集團幾個分公司今年的年檢,還請您多費心,流程上能不能簡化一下?”
“王科,上次說的那塊地的土地使用稅緩交申請……”
“李處,開發區那個項目的容積率微調方案……”
他像一只工蜂,在權力的花叢中穿梭,用金錢和許諾,試圖采擷每一點可能的庇護。官員們大多打著哈哈,既不明確答應,也不直接拒絕,態度曖昧。誰都知道,周振邦這事水深,沾上了可能甩不掉,但又舍不得眼前的好處。
這時,周振邦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。他拍了拍手。
包廂側門打開,魚貫走進來七八個穿著性感旗袍、年輕貌美的女孩,個個青春靚麗,訓練有素地坐到各位官員和老板身邊。頓時,包廂里鶯聲燕語,香風撲鼻。官員們的矜持在美色面前迅速瓦解,手腳開始不規矩起來。
張海身邊也坐了一個氣質清純的女孩,他假意推辭了兩下,便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女孩的敬酒,手也自然地攬上了女孩的腰肢。
周振邦看著這糜爛的景象,心里冷笑。他知道,只要這些人收了他的錢,碰了他的女人,就等于上了他的船,想下去就沒那么容易了。至少,在關鍵時刻,他們不敢輕易落井下石。
宴會的氣氛走向高潮,變得淫靡而放縱。有人開始摟著女伴唱起了黃色小調,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女伴離席,走向樓上早就準備好的房間。
周振邦端著酒杯,穿梭其中,臉上陪著笑,心里卻一片冰冷。他知道,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清風市如此風光了。這些酒囊飯袋,關鍵時刻未必靠得住。他必須做兩手準備。
他借口去洗手間,走到走廊盡頭一個僻靜的陽臺,撥通了一個海外號碼。
“喂?是我。‘方舟計劃’啟動。第一批資金,明天必須轉出去。對,所有渠道都用上。還有,給我準備好新的身份和航線,要快!”
掛了電話,他望著腳下璀璨卻冷漠的城市夜景,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。成敗在此一舉了。
然而,周振邦沒有注意到,在“云頂宮”對面一棟寫字樓的某個黑暗的房間里,一架高倍望遠鏡正對著“凌霄殿”的窗戶。望遠鏡后面,是林雪見冷靜的臉。
她戴著耳機,里面傳來包廂里模糊但關鍵的對話錄音——那是她提前安放在周振邦座位下的微型竊聽器傳來的。
“目標正在逐一賄賂官員……名單確認……交易內容清晰……”她對著衣領下的麥克風低聲報告。
遠處,楚峰坐在指揮車里,看著屏幕上由不同角度監控畫面傳回的影像和錄音文字實錄,臉色嚴峻。這場奢靡的盛宴,成了周振邦行賄受賄的現場直播。
“所有證據同步錄制保存。通知經偵和審計的同志,準備對接這些官員的銀行賬戶和項目審批記錄,進行交叉比對。”楚峰下令。
他看向窗外“云頂宮”那炫目的燈光,知道這看似堅固的利益同盟,在鐵的證據面前,是多么不堪一擊。周振邦的垂死掙扎,反而加速了他的滅亡。
盛宴仍在繼續,但網,已經悄然收緊。只是,周振邦和他那些醉生夢死的“朋友們”還渾然不覺,依然在懸崖邊上狂歡。而那個神秘的“金先生”,此刻又在哪里?他帶來的,是轉機,還是更大的危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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