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”秦雨柔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,雙腿一軟,膝蓋幾乎要砸向冰冷的地面,全靠死死握緊身后洗手臺的邊緣,她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“周野?你認識……周野?”
這名字一出來,整個洗手間好像瞬間凍住了。
凝滯的空氣,沉沉地壓在兩人之間。
林玫朵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猛地收緊,白皙的手背上,淡青色的血管瞬間暴起,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死死地頂住皮膚,呈現出一種死寂的青白。
其實從沈阿姨說完周野入獄的事起,那股沉重的郁氣就死死堵在胸口,從未散去,就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那份悶痛。
她就是看不得、聽不得、受不了周野受一丁點兒委屈。
雖然她一遍遍告誡自己,沉溺于無法改變的過去毫無意義,只會徒增痛苦,可每每想起周野在監獄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遭遇的一切。
她的心就像被無數把看不見的鈍刀反復剜割著,疼得她幾乎窒息。
此刻,面對著這個將周野推入深淵的背叛者,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。
她恨不得立刻轉身,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扇這個女人一巴掌。
讓她那張虛偽的臉也嘗嘗皮開肉綻的滋味!
但是,她知道,她不能。
腦子里最后那根為周野繃著的弦,死死地勒進了她的血肉,硬生生拽住了她那只幾乎要不受控制揚起的手。
要還周野清白,要撕開那籠罩在他身上的污名,眼前這個女人……是至關重要的鑰匙。
林玫朵猛地閉上眼,濃密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,再睜開時,眼底翻涌的赤紅被強行壓了下去,只剩下更深的寒意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強行壓下胸腔里咆哮翻騰的怒火。
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厚重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隙。
剎那間,外面宴會廳醞釀已久的喧囂如同潮水般涌了進來,瞬間淹沒了洗手間內死寂冰冷的空氣。
下一秒,林玫朵的身影,便沒入了那片光怪陸離的光影洪流之中,徹底消失不見。
“砰!”
門被徹底關上的悶響在空曠的巨大洗手間里回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