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奎的驚呼在石室里回蕩,帶著一種凡人窺見神跡的戰(zhàn)栗與恐懼。
“神仙……妖怪……”他語無倫次,手腳并用地向后退,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石壁,才哆嗦著停下。
朱淋清沒有分給他半點心神。
她的感知前所未有地敏銳,她能“看”到王大奎體內(nèi)旺盛的生命力,那是傷勢痊愈后劫后余生的熱量。
她也能“看”到張帆。
他就像一塊即將熄滅的焦炭,只剩下最核心的一點微光,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。
在她引氣成功的那一瞬間,那點微光,又黯淡了一分。
這個認(rèn)知,讓朱淋清的心臟驟然一縮。她新生的、澎湃的真元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,冰冷刺骨。
他用自己殘存的生命力,為她撬開了一條通天大道。
“你……”朱淋清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,“你教我的,到底是什么?”
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。霸道,蠻橫,不講道理。仿佛不是她在吸收靈氣,而是這門功法,在替她掠奪天地。
張帆沒有睜眼,他連掀動眼皮的力氣都吝嗇。
“能活命的法門。”他的聲音比之前更低,像是從石縫里擠出來的風(fēng)。
“活命?”朱淋清反問,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,“我體內(nèi)的真元,幾乎要沸騰。這像是活命,更像是燃命。”
她的話,讓角落里的王大奎再次僵住。他聽不懂什么真元,什么燃命,但他聽懂了其中的危險。
張帆沉默了片刻,似乎是在積攢說話的力氣。
“你的身體,被天醫(yī)真氣和四大絕藥重塑過,如同一塊璞玉。任何基礎(chǔ)法門,在你身上,都會呈現(xiàn)出最極致的效果。”
他頓了頓,又補(bǔ)充了一句,像是在回答,又像是在自語。
“何況,它本就不只是基礎(chǔ)法門。”
這句話里藏著太多東西,但朱淋清沒有再追問。她能感覺到,每一次對話,都在消耗他。
石室里再次陷入死寂。
王大奎蜷縮在角落,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大氣不敢出。他腦子里亂成一鍋粥,只想立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,但雙腿又像灌了鉛。
許久,張帆終于動了。
他靠著墻壁,用一種極其緩慢的動作,從破爛的懷中摸索著。最終,他掏出了一卷物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