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體內的死印,是所有容器中最原始、也最兇戾的一個。它被蓬萊放棄,是因為它太難控制,極容易反噬宿主。”樓主的聲音變得低沉,像是某種蠱惑,“但這也意味著,它的上限最高。只要你能喂飽它,你就能獲得超乎想象的力量。”
“去東海。”樓主的語氣從平淡轉為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去找到你的同類。在蓬萊回收他們之前,先一步……吞噬他們。”
“這是命令?”張帆問。
“不,這是你唯一的活路。”樓主說,“你不去,蓬萊也會找上你。你的存在,對于他們回收其他容器,是一個巨大的變數。他們會優先清理你。”
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。
窗外的喧囂,仿佛屬于另一個世界。
“我憑什么信你?”許久,張帆開口。
“你不需要信我。”樓主轉身,再次走向房間的陰影,“你只需要去感受你體內的饑餓。它會告訴你,我說的,是不是真的。”
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,一點點融入黑暗。
“對了,提醒你一句。”最后的聲音從影子里傳來,“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,包括我。在‘清算’的棋盤上,我們都只是棋子。唯一的區別是,有的棋子,想跳出棋盤。”
話音落下,樓主的氣息徹底消失。
房間里恢復了原樣,溫度在回升,桌上的白霜正在融化。
仿佛剛才的一切,都只是一場幻覺。
只有那卷靜靜躺在桌上的竹簡,證明著他曾經來過。
張帆走過去,拿起竹簡。
他沒有立刻打開,只是用手指摩挲著竹簡冰涼的表面。
“天災……”
他低聲念出那個黑衣人臨死前吐出的詞。
然后,他攤開另一只手,那枚黑色的晶體再次浮現。
這一次,它似乎比剛才,又大了一絲。
張帆捏碎了手中的竹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