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艱難地、用盡全力的,掀開一條眼縫。
他要看看,這股新出現(xiàn)的、將薛無算和柳乘風(fēng)禁錮起來的力量,究竟來自何方。
然后,他看到了一個女人。
一個穿著樸素麻衣,赤著雙腳的女人。
她就站在薛無算和柳乘風(fēng)不遠(yuǎn)處,安靜得像一塊巖石。她的面容模糊不清,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薄紗,但她站在那里,便自成一個世界。
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,源頭正是她。
她是誰?
和朱淋清不是一伙的?
張帆的心沉了下去。這個地方,比他想象的還要復(fù)雜。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尋寶獵人,混上薛無算的船,本以為只是來盜取一些靈藥,現(xiàn)在看來,是闖進了神魔的棋局。
這個女人,張帆在心里給她打上了一個標(biāo)簽——“朝圣者”。
她的姿態(tài),她身上那種摒棄一切外物、只為達成唯一目的的氣息,像極了那些最虔誠的信徒。
只是,她朝拜的,是什么“神”?
她無視了被禁錮在殘骸上,已經(jīng)開始口吐白沫的柳乘風(fēng),也無視了在地上掙扎的薛無算。
她微微抬起頭,望向的不是山頂?shù)逆?zhèn)仙玉臺,而是島嶼更深處、那片被永恒黑暗籠罩的區(qū)域。
她沒有開口,但一種強大而冷漠的意志,卻瞬間掃過了整座島嶼的淺層區(qū)域,如同驚雷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炸響。
“‘容器’已至,‘門’將重啟。”
“阻攔者,視為叛道!”
這句話,不是說給薛無算聽的,也不是說給山頂那五位長老聽的。
它穿透了空間,穿透了時間的迷霧,像是在喚醒某個更加古老、更加原始的存在。
薛無算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容器?
門?
叛道?
每一個詞他都聽得懂,但組合在一起,卻成了他無法理解的天書。
朱淋清是“鑰匙”,這個女人帶來了“容器”?
這他媽到底是什么討債流程!
“你……到底是誰?”薛無算用盡全力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,“你們和朱淋清……不是一伙的?”
“鑰匙,有鑰匙的使命。”
“朝圣者”終于有了反應(yīng),她那模糊的面容似乎轉(zhuǎn)向了薛無算的方向,那股意志也隨之降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