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圣者”終于有了反應,她那模糊的面容似乎轉向了薛無算的方向,那股意志也隨之降臨。
“容器,有容器的歸宿。”
她的意志不帶任何情緒,像是在陳述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。
“我們,只是各司其職的引路人。”
“引路人?”薛無算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一塊塊敲碎,“引誰的路?把這個世界引向何方?”
“朝圣者”沒有回答。
因為,島嶼,給出了回應。
嗡——
一聲低沉的共鳴,從蓬萊仙島的最深處傳來。
那不是山崩地裂的巨響,而是一種……蘇醒。
仿佛一頭沉睡了億萬年的巨獸,緩緩地、極其不情愿地,睜開了它的眼睛。
一股比五位長老加起來還要浩瀚、還要古老的意志,從地脈深處升騰而起。它沒有敵意,沒有喜惡,只有一片混沌的虛無,仿佛是這方天地的原初意識。
在這股意志蘇醒的瞬間,張帆體內的死印徹底瘋了。
它不再滿足于和純凈本源的對抗,而是發出一種源自本能的、極致的恐懼與貪婪。它想要逃,卻又更想沖過去,將那股蘇醒的原始意志徹底吞噬。
“噗!”
張帆再也壓制不住,一口黑血噴出。
“朝圣者”的意志瞬間鎖定了他。
“死印的余孽?”她的意志里,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,那是混雜著厭惡與驚奇的復雜情緒,“居然能混到這里來……也好,正好缺一份祭品。”
話音未落,那股禁錮著薛無算和柳乘風的力量,分出了一縷,如同一根無形的尖針,刺向張帆的藏身之處。
薛無算瞳孔收縮。
完了。
這個念頭剛剛升起,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。
通往山頂的玉階之上,金光一閃。
一道細如發絲的金色裂紋,憑空出現在“朝圣者”和張帆之間,精準地擋住了那根無形的尖針。
屬于朱淋清的聲音,從山頂飄落下來,清冷,且帶著一絲不悅。
“我的客人,你也敢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