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會改變你?!睆埛愂鲋聦崳澳遣皇悄愕牧α?,它的本質是‘秩序’,是格式化,是抹殺一切變量。你剛才還在反抗它,現在卻要主動接納它?”
“我會控制它!”朱淋清的回答斬釘截鐵,“我會讓它為我所用!而不是成為它的奴隸!”
“你憑什么這么認為?”
“就憑我還在這里,還能跟你爭吵!”朱淋清毫不退讓,“如果我已經被它同化,我現在應該做的,是第一時間把你‘格式化’,因為你就是最大的‘變量’!”
張帆的意志中,那枚邏輯錨點微微震動了一下,似乎在印證她的話。
他忽然覺得有些荒謬。
他們剛剛聯手戰勝了一個恐怖的敵人,但勝利的果實,卻成了他們之間新的矛盾。
“‘鑰匙’。”張帆忽然吐出兩個字。
朱淋清的激動神色一滯:“什么?”
“朝圣者最后提到了‘鑰匙’。它說,變量是燃料,而鑰匙……”張帆停頓了一下,“它沒說鑰匙是什么。但它提到了,就說明這很重要?!?/p>
他沒有再跟朱淋清爭論力量的屬性問題,那毫無意義。他選擇拋出另一個謎題,一個將他們重新捆綁在一起的謎題。
果然,朱淋清冷靜了下來。她緊鎖眉頭,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。
“對……它提到了鑰匙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“它似乎很在意那個東西?!?/p>
“我們現在的情況很糟?!睆埛^續說道,將話題拉回現實,“我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身體狀態差到了極點。而且,我們都被‘標記’了。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動作有些吃力。
“不管那碎片是力量還是陷阱,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。想活下去,就得先搞清楚眼下的狀況?!?/p>
他走到礁石的最高處,眺望遠方。
目之所及,除了無盡的、翻涌著黑色浪濤的大海,再無他物。天空和海面連成一片,整個世界只剩下絕望的黑與灰。
這里,沒有生機。
朱淋清也走了過來,站在他身邊。海風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。
“我們……要怎么離開這里?”她問,語氣里終于有了一絲迷茫。
張帆沒有回答。
他只是看著那片死寂的海,感受著體內那枚冰冷錨點帶來的、絕對的理性。
麻煩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