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沒有姓名,來的悄無聲息,就像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草一樣出現(xiàn)在教內(nèi)。”
“師父喚他為野孩,其他同門也都這樣叫了。”
“從入門開始,他的進度就比別的同門慢許多,你可能不知道,自小被收入教內(nèi)的同門個個都心智殘缺…這樣的人,又怎么會好好對待別人?”
“野孩就算成了修士也是別人欺負的對象,同門犯了錯,什么臟水都會潑到他身上,讓他被師父處罰。而他也從來沒有反駁過,只是默默像一根野草一樣…獨自生長。”
“就在所有人都無視了這個人時,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發(fā)生了。”
“就在同門紛紛要突破天門境,布置自己的第一個局要化丹之時,那些同門卻一個接一個的跌落了境界,心境徹底蒙塵,哪怕法力種子還在也無法再修行拜月功法。”
“直到最后一個同門也淪落后,那一期便只剩下了野孩一人,師父這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野孩早就不知何時突破了天門,成為化丹修士。”
“而在此之前,野孩不過在天門下境徘徊而已。”
“野孩坦然跟師父承認,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,那些同門都在他局內(nèi),也就是這些同門的入局才讓天資本不出色的他一日千里,躍然于眾人之上。”
“師父那時感慨——“果然被別人利用慣了的人,才最懂得利用別人。””
“師父沒有懲罰他,拜月教內(nèi)就是弱肉強食,那些不中用的東西既然落入別人的網(wǎng)中,就休怪成了別人的口食物。”
“在此之后,野孩就成了我們的大師兄,再也沒人會叫他野孩這個名字,都是又恨又怕的稱其為大師兄。”
生無可戀的長歡把頭靠在椅背上,仰著脖子,淡淡的跟阿輝說起大師兄的往事。
“接下來的事,就是我自己后面查到的。”
“大師兄被帶入門前,也是一個一直被利用的角色。”
“被父親利用挽留母親,導(dǎo)致母親被其父親活活打死,而后又被父親逼去沿街乞討,敲詐勒索,小小年紀便看透世態(tài)炎涼。據(jù)街坊所說,大師兄從沒哭過,直到被師父帶走,都一言不發(fā),十分干脆地拋棄了自己的過往,哦,對,之后其父似乎死于暴病,但我不知是不是大師兄所為。”
“大師兄一生都在被人利用。”
“大師兄和其他同門不同,似乎對這個人間就有一股恨意,只是我與大師兄的相處過程中便能感受到。”
“大師兄以前嘴上常掛著一句話…恨生于此世,既生,便讓世間恨生他,所以他給自己取名為恨生。”
阿輝靜靜聽著,長歡突然用力把背豎了起來,拿起自己手臂,用毫無生氣的眼神看著內(nèi)臂。
“我記憶里關(guān)于大師兄去向的部分都被我自己清除了,不然你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。”
長歡伸出手指,用指甲尖端插進肌膚中,像割紙一樣把自己內(nèi)臂上一塊長方形的肌膚慢慢割了下來。
在整個過程中長歡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,就像割的是別人的手臂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