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難啊。
她本來以為,跑去縣醫院就好了,許霽青就多一個人陪,有證人了。
這輩子他有自已,有林瑯有丁老師,連接診的醫生都是好人,他肯定能和上輩子的軌跡不一樣。下次她再聽見他的名字,也許就是許霽青已經進了省隊,向著最終保送一步步邁進,順風順水平步青云。
可現實告訴她,想救一個人哪有那么簡單。
蝴蝶扇一下翅膀能引發一場海嘯,她卻是只小飛蛾,很努力地扇翅膀,也只是扇落了一片樹葉。
高二這年,許霽青還是和她記憶里一樣,被禁賽了。
走到行政樓窗前,蘇夏像以往一樣,習慣性地踮起腳往里看了一眼。
許霽青側對著她,雪白的短袖校服,脊背挺拔如初,左手專注地寫卷子,與往常備賽的任何一天沒有區別。
蘇夏難受極了。
下節是丁老師的課,預鈴打完,她按捺不住地拿出手機,打開那個許久沒發過新消息的聊天框,鍵盤敲兩下停兩下。
丁老師都走到門口了,才把那幾句孩子氣的話發過去。
【我都知道了。】
【好過分啊,你先別急,我去找我媽媽。】
【是誰負責報名的事,還有時間嗎?】
她等了一天。
直到放學回家,洗完澡鉆進被窩,才收到了許霽青的回復。
【是我找他們協商的。】
蘇夏不解,【為什么?】
對面頓了幾秒。
【我缺錢。】
蘇夏抿了抿唇,幾乎沒猶豫,【多少錢啊?】
她翻身爬起來,在自已的梳妝臺前坐下,一層層拉開裝珠寶盒的抽屜,從珍珠項鏈摸到手表,覺得這些東西有些華而不實,急著聯系二奢販子容易被壓價,又去翻錢包里的銀行卡。
這個小錢包是某年過生日時蘇小娟送她的生日禮物。
最柔軟的頭層小羊皮,被各家私行和高奢店的黑卡塞得記記的,大鈔位里是上次旅游時沒花掉的瑞士法郎。
最大面值的1000塊,整整一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