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他十八歲了。
天高任鳥飛,她送他一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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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庭暴力出獄后再犯、蓄意殺人、縱火,可能還涉及一起跨省的人口綁架案。
許文耀人沒了。
但吳警官說的“簡單筆錄”,依然持續(xù)了三個多小時。
一切都結(jié)束后,小白警官送他們?nèi)チ税渤堑幕疖囌尽?/p>
新買的高鐵票初六下午一點多出發(fā),傍晚到京市西站,下了車打的去清大,一切都來得及。
安城站不大,返京務工的旅客人擠人。
許霽青現(xiàn)在是重點保護動物,脆得蘇夏連他手都不敢碰,小心翼翼拽著他的衣服角,一路盡量往人少的地方靠,就怕他再被別人撞一下。
就這么檢票上了車,兩人是靠窗的二連座。
蘇夏踮著腳,把立下汗馬功勞的戰(zhàn)損大提琴盒放上行李架,自已坐進靠窗的位置。
等許霽青坐好了,列車開動,才扭頭往身邊看。
他身上穿了件深色羽絨服,吳警官兒子的舊衣服。
好在北方男孩好像普遍都帶點高個子基因,兩人大抵身材相仿,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小。
許霽青原來的碎發(fā)推掉了。
從耳朵靠上一點的位置向前,直到額角和太陽穴,全被紗布和紗網(wǎng)裹著,為了不在人群里過分突兀,從站前商業(yè)街買了頂黑色的鴨舌帽壓著,后脖頸上方一片剃青的發(fā)茬。
好在他長得好,圓寸也扛得住。
匆匆一瞥,最惹眼的反而是漂亮的鼻梁,露出來那一點紗布邊,反而都沒人在意了。
蘇夏一直盯著他,檢查珍稀文物似地上下看。
許霽青垂眸,低聲問她,“怎么了?”
蘇夏輕聲問,“我能不能碰碰你?”
許霽青沒說話,上身往她這邊低了低。
這趟車像是之前讓過旅游專列。
小電視播著臨市的年俗紀錄片,旁邊窗玻璃上有靜電窗花,紅艷艷的,剪的是喜鵲躍上梅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