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畏罪潛逃了?”
那武將低下頭:“回殿下,正是!臣等搜遍全府,也未見其蹤影,看樣子是早就逃了!”
“不過……”武將遲疑了一下,從懷中取出一物,高高舉起,“臣等在其書房的火盆中,發現了這個!”
那是一封被燒毀了大半的信件,邊緣焦黑,字跡殘缺。
一名太監連忙上前取過,呈遞給景帝。
景帝看也未看,直接示意太監:“念。”
“是。”太監清了清嗓子,展開那半張殘信,念道:“……事已敗,悔不當初。三合……會之人皆亡命徒,不可信。慶妃……事,皆我一人所為,萬望……勿牽連岳丈大人……茂,絕筆。”
信中內容含糊不清,但“慶妃”、“勿牽連岳丈”這幾個關鍵詞,卻清晰無比。
這封信一念完,太子陸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搶步上前。
“父皇!證據確鑿!這正是那逆賊張茂畏罪自白,為保全岳丈而留下的鐵證!”
“他自知罪孽深重,故而潛逃,這樁案子到此,已然水落石出,皆是其一人所為!”
李文通的黨羽們如獲至寶,紛紛出列附和。
“是啊陛下,遺書在此,鐵證如山!”
“張茂喪心病狂,如今畏罪潛逃,懇請陛下即刻下發海捕文書,將其捉拿歸案,以正國法!”
“此事與相爺再無干系,還請陛下明察,莫要寒了忠臣之心!”
一時間,朝堂之上,輿論瞬間反轉。
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那個已經“畏罪潛逃”的張茂,而李文通,則從一個嫌疑人,變成了一個被家賊連累的可憐老臣。
二公主陸琳都不由得攥緊了袖中的手,為蕭文虎捏了一把汗。
景帝依舊沉默,只是將那深沉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蕭文虎。
蕭文虎臉上不見半分沮喪,反而對著那宣讀信件的太監微微一笑:“公公,可否將這封絕筆信,借我一觀?”
太監看向景帝,見皇帝微微頷首,才小心翼翼地將信遞了過去。
蕭文虎接過那半張焦黃的信紙,并未急著看上面的字。
他先是將信紙湊到鼻尖,輕輕嗅了嗅。
隨即,又將信紙舉起,對著大殿門口透進來的光亮,仔細地端詳著紙張的紋理。
做完這一切,他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