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時,記憶的光片突然變得清晰起來。
他看見索隆抱著和道一文字靠在船頭打盹,陽光在他發梢跳躍;娜美叉著腰罵路飛又偷吃了橘子,手里的天候棒閃著雷光;羅賓坐在甲板上翻一本泛著霉味的古籍,抬眼時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——這些畫面明明屬于《海賊王》的世界,此刻卻像刻在他骨血里的往事,連索隆刀鞘上那道他從未注意過的劃痕都纖毫畢現。
“這不可能……”他伸出手,指尖穿過娜美的發梢,卻觸到一片溫熱的真實,“我只是召喚過他們,怎么會有這種記憶?”
海浪的轟鳴突然震得他耳膜發疼。
林塵低頭,發現腳下的黑暗不知何時化作了翻涌的幽藍海面,每一朵浪花里都映著不同的畫面:鳴人在修煉螺旋丸時炸飛的護額、雷獅踩著凹凸不平的巖石走向雷王星飛船、炭治郎在無限列車上給善逸蓋被子……這些本應屬于二次元的碎片,此刻正像血液般融入他的意識。
“試試調用系統。”他突然想起,手指下意識按向心口——那是他召喚時的習慣動作。
可這次沒有熟悉的機械音在腦海響起,取而代之的是左腕一陣灼燒。
暗金色的紋路從“武”字刺青下爬出來,順著血管蔓延至手背,在皮膚表面凝成一枚古老的獸首印記,眼瞳處流轉著星子般的光。
“舊王……印記?”林塵倒抽一口涼氣。
他曾在系統日志的邊角看到過這個詞,當時只當是系統的背景設定,此刻卻覺得每一道紋路都在喚醒某種沉睡的本能。
當他試著用意念觸碰那枚印記時,整座記憶之海突然沸騰了。
黑色的刀光撕裂海浪,一柄纏著鎖鏈的長刀“嗡”地落入他掌心。
刀身沒有開刃,卻讓他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那把斷刀——同樣的厚重,同樣的,帶著歲月沉淀的殺意。
刀柄上的古篆在發光,他盯著那些扭曲的文字,竟無師自通地讀出聲:“此力,非贈予,乃繼承。”
“繼承?”林塵握緊刀柄,記憶突然如潮水倒灌。
他看見素白長袍的身影站在倒懸的星子下,左腕的金鏈與他此刻的暗金印記交相輝映;看見那身影握著同樣的黑刀,劈開層層疊疊的空間壁壘,每一刀都在不同的二次元世界掀起風暴;最后,那身影轉過臉,面容與他鏡中的模樣重疊——原來夢里的“另一個自己”,竟是舊王的記憶投影。
“所以系統不是金手指……是他留給轉世者的鑰匙?”林塵的呼吸急促起來。
他終于明白為何召喚路飛時能共享霸王色霸氣,為何鳴人螺旋丸的查克拉在他體內流轉時如此契合——那些根本不是系統的能力,而是舊王曾在各個世界留下的“痕跡”,此刻正隨著印記覺醒,重新歸位。
與此同時,現實世界的廢棄道觀里,蘇璃突然踉蹌一步。
她正將最后一塊骨玉按在祭壇中心,骨玉表面的朱雀紋本該泛起紅光,此刻卻像被潑了冷水般驟然熄滅。
“他的氣息……”她抬起頭,瞳孔里的朱雀胎記正在隱隱發燙,“變強了,但更陌生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岳山扶住她的胳膊,掌心能感覺到她靈力的波動像被扔進石子的湖面,“剛才儀式明明快連上他的意識了。”
柳清風的白眉皺成一團。
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,目光掃過祭壇周圍七盞忽明忽暗的引魂燈:“那孩子的神魂里有東西在排斥外界干涉。”老人走到林塵躺著的石桌前,伸手按在青年額間——指尖剛觸到皮膚,便像被電了似的縮回,“好強的意志……這不是林塵原本的精神力。”
蘇璃咬著唇,指尖掐進掌心。
她解下頸間的陰陽家祖傳玉牌,玉牌表面的八卦紋突然滲出血珠:“再試一次。”她將玉牌拍在祭壇上,“用我的血做媒介,就算被反噬……”
“等等!”岳山剛要阻止,便見祭壇中心騰起一股黑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