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指節捏得發白,紙條邊緣的血漬在月光下泛著暗褐,像塊燒糊的碎布粘在掌心。
岳山的聲音還在耳邊沉響:"我去查了,武館后門有拖拽痕跡,地面焦痕是雷屬性氣勁燒的——可那小子才剛入淬體三重,根本不可能催得動雷之呼吸。"
"走。"林塵突然抬腿,布鞋碾過竹葉發出脆響。
他走得極快,風掀起袖口,臂上"武"字刺青隨著肌肉繃起,像要從皮膚里掙出來。
岳山緊跟在后,刀鞘磕著小腿,發出規律的輕響——這是他從前在地下拳場養成的習慣,用聲音確認同伴位置。
城東武館的木門半敞著,月光漏進去,照出滿地焦黑符紙。
林塵跨進門坎的瞬間,血腥味混著焦糊味刺進鼻腔。
他瞳孔驟縮——墻根下有半枚帶血的指印,從高度看,是個少年跪著抓出來的。
"那小子叫陳二牛,十五歲,在這兒當雜役。"岳山摸出個油皮紙包,抖開是半片染血的護腕,"今早被掃街的老吳發現,死在城南破廟。
經脈全斷,像被人用線生生抽干了。"他頓了頓,從懷里掏出個玻璃罐,里面浮著團暗紅絮狀物,"仵作說,這是他最后一口血。
我聞了,有腐臭味——和地脈里那團黑霧一個味兒。"
林塵接過玻璃罐,血絮在罐底緩緩蠕動,像團活物。
他喉結滾動,突然彎腰抓起張符紙。
符面焦黑處隱約能看見幾個字:"我乃雷神傳人",筆鋒歪歪扭扭,像孩子學寫字。
"他死前一直在寫這個。"岳山指了指墻角,那里堆著半尺高的紙灰,"武館的人說,昨晚二更他突然發瘋,說夢見有個穿白衣服的姑娘教他雷之呼吸,說他是被選中的人。"
林塵的太陽穴突突跳著。
他想起今早那只黑霧手,想起玉符上扭曲的召喚陣——原來系統早就在播種,不是召喚,是。。。
"讓開。"玄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
她不知何時到了門口,發間插著根青銅骨簪,指尖掐著枚銹跡斑斑的古錢。
善逸縮在她身后,發梢還沾著草屑,顯然是被她從被窩里拽來的。
林塵退到一邊。
玄音單膝跪地,古錢貼在焦痕上,另一只手快速結印。
她的嘴唇動得極快,念的是聽不懂的咒文,眼尾漸漸泛起青黑——這是古咒反噬的征兆。
"魂痕。。。斷在這里。"玄音突然睜眼,眼白里爬滿血絲,"他最后一刻在想。。。竹屋,竹屋里的女人。"她猛地抬頭看向蘇璃,"是我!
他夢見的是我!"
蘇璃的手指在身側收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