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全場注意力都被刑臺上的慘烈景象所吸引,情緒最為沸騰的時刻。人群中,幾個看似普通的“百姓”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,手指悄然摸向了懷中藏匿的短刃或機弩。他們的目標,正是監刑臺上那位身著龍袍的天下之主!
然而,他們的手指還未觸及兵器,幾只鐵鉗般的大手已經從身后無聲無息地扼住了他們的咽喉,同時數把短刃的刀尖頂住了他們的后心。
“別動,內廠拿人!”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低語。
這幾人頓時渾身僵直,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驚駭。他們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,行動時機也選在了守衛最松懈的時刻,怎會…
幾乎在同一時間,人群外圍的幾個不同方向,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。十余名試圖趁亂發難的白蓮教死士,尚未做出任何動作,便被早已埋伏在側的龍鱗衛和內廠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服、卸掉下巴、套上黑頭套,如同拖死狗一般悄無聲息地帶離了現場,沒有引起絲毫騷動。
監刑臺上,朱嘯的目光似乎無意中掃過那幾個發生短暫騷動又迅速平息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冷笑。
‘圣女素月…你的消息,很及時?!闹心?。白蓮教的這次行動,早已通過那位迷途知返的圣女,提前擺在了他的案頭。今日這刑場,對于白蓮教而言,并非刺殺之地,而是自投羅網的陷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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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日后,《大明日報》的特別刊詳細報道了獻俘大典的盛況以及多爾袞、范文程被明正典刑的全過程。報紙加急傳往江南,頓時引發了巨大的震動。
南京秦淮河畔,夫子廟前,無數士子書生爭相傳閱報紙,人人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激動。
“陛下雷霆手段,終除此獠!快哉!快哉!”一名年輕士子擊節贊嘆,眼眶發紅,“范文程此賊,尤為可恨!讀圣賢書,卻行禽獸事,死有余辜!陛下將其與奴酋同刑,正顯天理昭昭!”
“大明威武!天啟盛世!”另一位老儒生捻須長嘆,“獻俘闕下,犁庭掃穴,此乃千古未有之武功!更有鐵路貫通,國勢日隆…吾輩生于斯世,幸甚至哉!”
南京城如同過節一般,酒肆茶館爆滿,人人都在談論北方的盛事,大明王朝的強盛讓每一位子民都與有榮焉。
然而,在這片沸騰的聲浪之下,暗流依舊涌動。
消息傳回蘇州留園,密室之中,氣氛卻是一片死寂與驚惶。
“失敗了…全部失手…甚至沒能掀起一點浪花…”江南舵主蕭靜山臉色鐵青,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響,“皇帝小兒…他怎么可能早有防備?!我們的人是如何暴露的?!”
下方跪著的探子渾身顫抖:“舵主…京師傳來的消息說…說咱們的人剛一動作,就被內廠的人精準拿下了…仿佛…仿佛他們早就知道咱們會在那時那地動手…”
“有內鬼!”蕭靜山猛地一拍桌子,眼中寒光爆射,“而且位置絕不低!能知曉如此機密計劃的,屈指可數!”
他來回踱步,半晌,猛地停下:“此事蹊蹺,必須查清!但皇帝經此一事,必然更加警惕。尋常手段,恐難近其身…”
他目光閃爍,最終落在一個名字上:“看來…必須要動用她了。傳令:命圣女素月,以探親訪友之名,即刻北上京師!告訴她,不惜一切代價,查明此次失敗原因,并…伺機接近皇帝,獲取信任!此乃圣教存亡之關鍵,讓她莫要再讓老夫失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