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愛卿,宋愛卿,你們可以大膽想象下?!碧靻⒒实鄣氖种冈谔摽談澾^,“若那‘能量塊’研制成功,哪怕只是初階。未來我大明的戰艦,無需龐大臃腫的煤倉,只需在艙室核心置入數塊能量塊,便可驅動巨艦,航行萬里,不依風帆,不懼逆風!朕設想中的‘鯤鵬’級運輸巨舶,可運載兵員上萬,橫渡重洋如履平地;‘月輝’級高速巡弋艦,快如閃電,巡弋大洋,令任何敵寇無所遁形!”
他頓了頓,繼續道:“不止于軍事。大型工坊可告別黑煙滾滾,憑借能量塊驅動新式機械,效率倍增;未來甚至可建立覆蓋行省核心區域的‘能量網格’,以能量塊為節點,為城池提供照明、動力……這將是一個全新的時代,一個由高效、清潔能源驅動的時代!”
徐光啟等人聽得心馳神往,雖然覺得皇帝描繪的某些場景近乎神話,但皇帝指出的方向和他們初步理解的“能量塊”原理,又讓他們覺得這一切并非遙不可及。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緊迫感,油然而生。
大明征服東瀛并大行封賞的消息,傳遍了整個遠東海域,也傳到了位于巴達維亞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總部。
總督府內,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凝重??偠郊s翰·科恩手中緊緊攥著那份情報。
他面前的紅木桌面上,還散落著一些關于近期與明帝國摩擦的舊報告——包括那支意圖支援臺灣、卻在半途被鄭成功艦隊擊潰的分遣艦隊,以及前任基隆總督揆一等數百名公司雇員、士兵至今仍在遼東苦寒之地服苦役,而公司試圖贖人的努力全部石沉大海的糟糕記錄。
“先生們,”科恩抬起頭,聲音沙啞,眼中布滿了血絲,他環視著會議室里每一位面色難看的高層,“我們一直試圖避免的、最惡劣的局面,已經不再是預測,而是殘酷的現實了。明朝人,這個我們一度認為陷入內耗的巨人,不僅在短短時間內徹底征服了日本——那個就連我們也要謹慎對待的流氓、武士和浪人組成的國家——而且,你們看看這份賞單!”
他帶著一絲泄憤的意味,將抄錄的封賞清單拍在桌上:“兩個世襲罔替的公爵!四個侯爵!十個伯爵!賞賜的金銀足以打造一支新的艦隊!他們的皇帝用如此毫不掩飾的方式告訴所有人,為帝國開疆拓土,就能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與財富!”
一名負責軍事的官員嗓音干澀地接口:“總督閣下,我認為這不僅僅是賞賜,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。明朝戰爭機器已經全面開動,并且胃口越來越大。征服日本之后,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?我們在香料群島的據點?錫蘭的肉桂海岸?還是……直接來找我們算基隆的舊賬?”
“舊賬……”科恩冷笑一聲,帶著無奈和憤懣,“揆一和那些可憐的家伙還在遼東挖礦,這就是我們上一次試圖挑戰他們付出的代價!我們甚至沒能把他們贖回來,這簡直是公司的奇恥大辱!而現在,他們擁有了更強大的海軍,更旺盛的斗志,以及一個明顯對海洋抱有極大野心的皇帝!”
會議室里一片死寂,基隆的失守,讓他們猝不及防,明明,那個時候聽投靠的東瀛浪人小泉純一郎說,那時明朝還在應對內部叛亂和北方邊患,但是短短數年,如今這些隱患均已掃平,還踏平了日本。
先前說話的那位軍事官員壓低聲音,幾乎是在耳語:“我們必須重新評估大明海軍的真實實力。能夠如此迅速地跨海征服日本,其組織、投送和作戰能力,恐怕遠超我們之前的任何估計。鄭成功的艦隊已經讓我們吃了苦頭,而現在,他們整合了日本的海上力量,又新成立了那個‘遠洋都督府’……上帝,他們的戰艦未來會出現在哪里,我簡直不敢想象。”
科恩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雙手撐在桌面上,身體前傾,做出了一個艱難而現實的決定:“傳我的命令!所有東印度公司船只,在未得到巴達維亞的直接授權下,嚴禁與任何明朝官方船只發生任何形式的沖突!如果遭遇,保持距離,姿態必須謙卑,甚至……可以主動避讓!同時,立刻籌備一個最高級別的使團,挑選最精明、最善于談判的成員,攜帶最珍貴的禮物——不僅僅是白銀,還要有他們喜歡的瓷器、絲綢技術,乃至最新的科技圖紙——前往北京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充滿了不甘卻又無可奈何:“我們的目標是:不惜一切代價,與大明帝國皇帝建立正式的外交關系,爭取簽訂一份貿易條約。哪怕條款對我們非常不利,哪怕要付出高昂的代價,也必須先穩住他們!我們需要時間,先生們,迫切需要時間來重新部署我們在整個亞洲的力量,應對這個已經完全蘇醒的東方巨龍!”
房間里,絕望與算計交織。他們清晰地意識到,那個曾經可以小心試探、局部博弈的明朝已經一去不復返。
一個全新的、更具侵略性和實力的海洋霸權正在崛起,而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的黃金時代,恐怕要被迫提前落幕了。
喧鬧的一日終于徹底沉寂。朱由校獨立于乾清宮前的漢白玉臺階上,負手仰望星空。深邃的夜空中,銀河璀璨,繁星點點,每一顆都仿佛是一個未知的世界。
“能量塊……這才是真正的霸主之基啊。”朱嘯喃喃自語,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,“東瀛這個心結一解,感覺前路一片坦途!接下來,就是把這能量時代的基礎打牢,然后……揚帆遠航,制霸七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