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影在他面前站定,針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皮膚,那灼熱的氣息讓彪哥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“王秉仁?他自身難保了。”玄影淡淡地說,語氣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,“至于你背后還有誰,說出來,或許可以少受點罪。”他手腕微微一動,針尖輕輕刺入彪哥肩井穴旁半分。
“啊!”一股難以形容的酸麻劇痛瞬間竄遍彪哥半邊身子,他忍不住慘叫一聲,渾身肌肉繃緊,冷汗直流。
“我說!我說!快住手!”僅僅一下,彪哥臉上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,只剩下恐懼和痛苦,聲音帶著哭腔,
“是張員外!是他通過錢掌柜找到我,出價兩千銀元,讓我綁了趙提學的兒子,關在城西磚窯!看守的四個兄弟都是我鏢局的人!我只是拿錢辦事啊大人!”
“還有呢?”玄影拔出針,語氣依舊平淡,“四海鏢局,這些年借著走鏢,還干了多少為非作歹的勾當?替哪些官員處理過‘臟活’?”
彪哥此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,再不敢隱瞞,哆哆嗦嗦地交代:
“還……還幫王師爺運送過幾箱來歷不明的銀錠去京城……替……替前任某位知府大人,處理過兩個不聽話的佃戶,扔進了黃河……
還有,幫幾個大戶人家,解決過爭產的對頭……大人,我都說了!求求您,別再扎了!給我個痛快”
另一間審訊室,孫敬被帶進來時,已是面無人色,渾身發抖。
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,何曾見過這等陣仗?
龍一甚至沒有用任何刑具,只是將龍一剛才審訊錢掌柜時記錄的部分供詞,以及從他家中搜出的、他與錢掌柜往來的密信原件,攤開在他面前。
孫敬看著那些白紙黑字,看著自己親手寫的信件,身體一軟,直接癱跪在地,未語淚先流:“學生……學生有罪!學生糊涂啊!”
他痛哭流涕,不等龍一發問,便將自己如何被錢掌柜以重金誘惑,如何利用職務之便泄露考題保管環節的漏洞,如何在趙崇古被脅迫后被迫保持沉默的經過,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來。
他不斷叩頭,泣不成聲:“學生寒窗苦讀二十年,方得此微末官職,一時鬼迷心竅,鑄下大錯!求大人念在學生尚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,饒學生一命!學生愿辭官歸鄉,永不踏入仕途!”其狀可憐,其情可憫,但其罪難容。
在審訊進行的同時,另一隊身著黑衣、動作迅捷如豹的隱龍衛,已在夜色掩護下,悄無聲息地包圍了歷城張員外的府邸。
張府朱門高墻,庭院深深,此刻雖已夜深,仍有絲竹之聲隱約傳來,似乎在舉行一場私密的宴飲。
“砰!”沉重的大門被強行撞開,隱龍衛如潮水般涌入。
府內頓時一片雞飛狗跳,歌舞姬的驚叫聲、仆役的慌亂奔跑聲、犬吠聲交織在一起。
張員外正與幾名心腹管事在花廳飲酒,聞聲大怒,提著玉酒壺搖搖晃晃走出來,厲聲喝道:“何人膽敢夜闖我張府?活膩了嗎!你們可知我與按察使司王師爺乃是莫逆之交!驚擾了我的貴客,你們擔待得起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