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遵命!”眾人肅然應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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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嘯臨時行宮(原魏國公別苑)。
氣氛凝重。魏國公徐弘基,這位昔日位極人臣、煊赫無比的勛貴之首,此刻身著素服,未戴冠冕,跪伏在冰冷的金磚上!他身后保國公朱國弼、誠意伯劉孔昭等數十位勛貴,亦跪倒一片!個個面色慘白,神情惶恐!
“陛下!陛下開恩??!”徐弘基聲音嘶啞,帶著哭腔,額頭重重磕在金磚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,“老臣徐弘基!叩見吾皇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
朱嘯端坐主位,面色平靜無波,熔金般的眸子掃過下方黑壓壓跪倒的勛貴,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“魏國公何事求見?”朱嘯聲音淡漠。
“陛下!”徐弘基抬起頭,老淚縱橫,“老臣知罪!知罪啊!勛貴坐享祖蔭!盤踞金陵!耗費國帑!對抗新政!實乃國之蠹蠹蟲!罪該萬死!罪該萬死啊陛下!”
他聲嘶力竭,字字泣血:“然太祖高皇帝!賜我徐家鐵券丹書!成祖文皇帝!欽封世襲罔替!此乃太祖、成祖酬我徐家先祖(徐達)開國之功!守土之勞!血染疆場!馬革裹尸!此恩此德徐家世代不敢忘!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亦不敢忘啊陛下!”
他重重叩首,聲音帶著絕望的哀求:“老臣不敢求陛下收回成命!只求陛下看在太祖、成祖天顏!看在我徐家先祖為大明江山流盡最后一滴血的份上!開恩開恩留我徐家金陵祖宅!以供奉先祖靈位!祭祀香火!讓老臣死后有臉去見太祖!去見徐家列祖列宗啊陛下!”
“至于田產!商鋪!金銀!府?。±铣荚副M數歸還朝廷!充作國用!以贖徐家不肖子孫之罪!只求只求留一棲身之所!守祖宗基業!守太祖恩典啊陛下!”他泣不成聲,匍匐在地,渾身顫抖!
“陛下開恩啊!”朱國弼、劉孔昭等勛貴亦齊聲哭嚎,涕淚橫流!他們知道大勢已去!只求能保住最后的體面與祖宅!
朱嘯沉默,眸子深處,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。徐達那位為大明開疆拓土、功勛卓著的中山王!他的后人竟淪落至此!太祖、成祖親手埋下的勛貴之根如今卻成了帝國的毒瘤!這是何等的諷刺!
他目光掃過徐弘基蒼老而絕望的臉龐,心中權衡。殺…易!收…難!若強行收回所有勛貴祖宅必激起更大反彈!甚至動搖太祖、成祖的威信!不如以退為進!留其祖宅收其田產!既顯天恩浩蕩!又徹底斬斷其經濟根基!使其淪為無牙之虎!再無反抗之力!
“魏國公…”朱嘯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念在中山王(徐達)開國之功!念在太祖、成祖天恩!朕準你所請!”
徐弘基猛地抬頭,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與如釋重負的淚水!
“謝陛下!謝陛下天恩!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
“然!”朱嘯聲音陡然轉厲,“金陵祖宅僅限徐家嫡系一脈居住!供奉先祖!不得擴建!不得轉賣!不得私藏甲兵!違者立斬!抄家!”
“其余田產、商鋪、金銀、府邸盡數充公!由戶部、皇家商會統一處置!”
“爾等遷邊實封之旨不變!魏國公遷遼東!保國公遷云南!誠意伯遷甘肅!其余勛貴按旨意分赴各邊!賜予實封田莊!招募家丁(限額)!屯田戍邊!戴罪立功!無旨不得擅離封地!違者以謀逆論處!”
“另念爾等識時務知進退,朕額外開恩!賜魏國公府補償金:銀幣十萬枚!銅幣百萬枚!保國公府…銀幣五萬枚!銅幣五十萬枚!誠意伯府…銀幣三萬枚!銅幣三十萬枚!其余勛貴依爵遞減!以安頓家小!購置農具!開墾邊地!”
“臣…徐弘基!叩謝陛下天恩!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徐弘基激動得渾身顫抖,再次重重叩首!雖失田產!雖遷邊地!但保住了祖宅!保住了對太祖的念想!更得了一筆安家之資!這已是天大的恩典!
“臣等…叩謝陛下天恩!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朱國弼、劉孔昭等勛貴亦涕淚交加,叩首謝恩!心中雖有不甘卻再無半分反抗之心!皇帝…已給了臺階!再不知進退…便是…自尋死路!
“去吧!”朱嘯揮揮手,“即刻準備遷邊!莫要讓朕再失望!”
“臣等遵旨!告退!”眾勛貴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退出大殿。金陵勛貴這座盤踞了三百年的冰山在皇帝的雷霆手段與一絲“仁慈”的妥協下轟然崩塌!再無復起之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