撫順行轅·帝王分兵
天啟十二年,六月初十,撫順行轅,晨光熹微。
紫微帝星的光芒仿佛穿透了殿宇穹頂,灑落在朱嘯熔金般的瞳孔中,映照著他面前那幅巨大的、標注著遼東每一寸新土與朝鮮模糊輪廓的輿圖。空氣中彌漫著大戰(zhàn)初歇的硝煙味與權(quán)力更迭的肅殺。
階下,十位身披嶄新玄甲、胸嵌紫微星徽、氣勢如虹的天命軍統(tǒng)帥——盧象升、秦鎮(zhèn)岳、戚鎮(zhèn)海、滿桂、李定國、吳三桂、袁崇煥、周遇吉、馬祥麟、高迎祥——肅立如林!他們身后,是三十萬剛剛經(jīng)歷了龍脈斷、天命定洗禮的鐵血雄師!殺氣凝云!
“遼東初定,百廢待興,然胡塵余孽未凈,朝鮮烽火將燃!”朱嘯的聲音不高,卻如同金鐵交鳴,清晰地烙印在每個人心頭,“朕需一人,坐鎮(zhèn)此地,撫平瘡痍,震懾宵小,為大軍東征……穩(wěn)守根基!”
他熔金瞳掃過眾將,最終落在須發(fā)已轉(zhuǎn)烏黑、目光如電、仿佛年輕了二十歲的帝師孫承宗身上。
“孫師!”
“老臣在!”孫承宗踏前一步,九節(jié)竹杖頓地,聲如洪鐘,再無半分老態(tài)龍鐘。
“朕命你——總督遼東軍政!領(lǐng)‘撫遼經(jīng)略使’銜!賜尚方劍!代天巡狩!”
“老臣……領(lǐng)旨!”孫承宗躬身,眼中精光爆射,一股淵渟岳峙的威勢勃然而發(fā)!
“天命軍聽令!”朱嘯目光如刀,斬向十位統(tǒng)帥。
“爾等十軍!各留精銳——一萬五千人!合計十五萬虎賁!歸孫師統(tǒng)轄!”
命令斬釘截鐵:
“所留之兵!需為百戰(zhàn)悍卒!精于清剿、屯守、筑城!”
“孫師可依遼東山川形勢,分設(shè)‘鎖遼’十衛(wèi)!衛(wèi)指揮使由爾等自留副將充任!扼守險要!清剿建奴余孽!鎮(zhèn)壓地方不軌!護衛(wèi)移民屯墾!督造軍堡棱城!每衛(wèi)統(tǒng)兵一萬五千!”
“余下十五萬將士!”朱嘯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無上榮光,“隨朕——回京!獻俘太廟!論功行賞!金殿封爵!賜宴瓊林!享萬民朝拜!待休整完畢,糧秣齊備……再揮師東進!踏平朝鮮!飲馬漢江!”
“陛下圣明!吾皇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十位統(tǒng)帥與身后將校齊聲怒吼!聲浪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!回京受賞,光宗耀祖!這是軍人最高的榮耀!而留下的十五萬精銳,亦是扼守龍興之地、為后續(xù)大戰(zhàn)鋪路的基石!
當夜,行轅深處,一間由龍鱗衛(wèi)里外三層嚴密把守的密室。
燭火跳躍,映照著朱嘯與孫承宗兩張同樣深沉、卻心思各異的臉。
“孫師,”朱嘯指尖蘸著朱砂,在朝鮮半島的輿圖上緩緩劃過,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,“多爾袞這條瘋狗……在朝鮮咬得越狠,殺得越多……對我大明……越是有利。”
孫承宗心頭微凜,他太了解這位帝王了,這平靜話語下蘊含的,是足以焚滅一國的冷酷算計:“陛下之意……是要借多爾袞之手……”
“不錯!”朱嘯熔金瞳中寒芒一閃,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,“朝鮮李氏,自詡‘小中華’,實則首鼠兩端,畏威而不懷德!萬歷年間壬辰倭亂,若非我大明傾國之力相救,早亡國滅種!然其如何回報?暗通建奴!資敵糧秣!其心可誅!其行當滅!”
他手指猛地戳在漢城(首爾)的位置,力道之大,幾乎戳穿地圖:
“朕……要讓多爾袞!替朕!把朝鮮這棵爛到根子里的樹……徹底砍倒!!”
“讓他殺!殺光李氏王族!殺盡兩班貴族!殺得朝鮮千里無人煙!殺得漢江之水盡赤!殺得三韓之地……只剩下對我大明的刻骨恐懼和……搖尾乞憐!”
孫承宗倒吸一口涼氣,饒是他歷經(jīng)滄桑,也被這赤裸裸的滅國毒計震得心神搖曳:“陛下……此計雖絕,然……恐傷天和,且朝鮮百姓無辜……”
“無辜?”朱嘯冷笑,那笑容里是刻骨銘心的厭惡,仿佛看到了后世某個讓他極度憎惡的國度,“孫師!你可知……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!朝鮮之民,畏威而不懷德,寡廉鮮恥,最善忘恩負義!今日憐憫其無辜,他日必成我肘腋之患!朕要的……不是藩屬!是——郡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