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凱旋（1）（第1頁）

天啟十二年，六月十八，京師南郊。寅時。

永定門外十里長亭，已非人間景象！

黃土墊道，厚達(dá)三寸，光潔如鏡！凈水潑街，反復(fù)沖刷，水汽蒸騰，在初升的朝陽下折射出七彩光暈！官道兩側(cè)，百年古槐虬枝盤結(jié)，此刻卻如同披上了銀裝！三十萬朵潔白的絹花，被巧手匠人系滿枝頭，隨風(fēng)搖曳，宛如漫天飛雪，又似銀河垂落！空氣中彌漫著檀香、艾草焚燒的氤氳氣息，神圣而肅穆！

迎駕陣列！綿延十里！等級森嚴(yán)！氣勢恢宏！

?首列：帝國中樞！內(nèi)閣首輔袁可立，身著緋色一品仙鶴補服，腰纏玉帶，手持象牙笏板，立于九龍香案之前！他須發(fā)微白，面容沉靜如淵，目光深邃如海，仿佛能承載整個帝國的重量！身后，次輔李邦華、武英殿大學(xué)士張國紀(jì)（皇后之父，富態(tài)精明，難掩激動）、文華殿大學(xué)士畢自嚴(yán)（戶部尚書入閣，眉頭微鎖，精于計算）以及六部九卿重臣——吏部李長庚、禮部孫慎行、兵部王在晉（帝黨新銳，年輕銳氣）、刑部解學(xué)龍、都察院劉宗周（清流領(lǐng)袖，神情復(fù)雜）、祁彪佳等，盡著莊嚴(yán)朝服，緋袍玉帶，如同磐石般肅立！太常寺設(shè)九龍鎏金香案，青煙裊裊，直上九霄！百名禮樂官，手持編鐘、玉磬、笙簫，肅然而立，只待號令！

?次列：文脈菁華！國子監(jiān)祭酒親率三百監(jiān)生！清一色青衿方巾，頭戴儒冠，神情肅穆而狂熱！每人手中，皆捧著一卷以紫檀為軸、金絲鑲邊的《犁庭賦》竹簡！竹簡之上，墨跡淋漓，字字如刀，記錄著遼東大捷的赫赫武功！三百儒生，如同三百柄即將出鞘的文道利劍，靜候帝王檢閱！

?三列：鐵壁人墻！五城兵馬司三千精銳步卒！身披金漆山文甲，頭戴紅纓鳳翅盔，手持丈二長戟！戟尖寒光閃爍，如同鋼鐵叢林！他們以血肉之軀，在官道兩側(cè)筑起兩道不可逾越的鐵壁人墻！人墻之后，是望不到盡頭、如同沸騰海洋般的百萬京師百姓！白發(fā)老者、垂髫稚童、商賈小販、工匠農(nóng)夫……所有人翹首以盼，眼神中充滿了狂熱、崇拜與劫后余生的慶幸！人聲鼎沸，如同海嘯前的低鳴！

“咚——！咚——！咚——！”

九聲震徹寰宇的禮炮！如同九道開天辟地的驚雷！撕裂了黎明的寂靜！聲波滾滾，震得大地顫抖，古槐上的絹花簌簌飄落！

來了！

地平線盡頭！一道黑色的、無邊無際的鋼鐵洪流！如同從地獄深淵中涌出的滅世狂潮！緩緩浮現(xiàn)！

“明”字大纛！赤紅如血！高達(dá)三丈！在狂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！仿佛要將蒼穹撕裂！玄色龍旗！繡金蟠龍！遮天蔽日！翻卷如怒海狂濤！

最令人心悸的是！那十五萬身披玄甲的天命軍將士胸前！每一枚暗嵌的紫微星徽！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！竟爆發(fā)出萬點璀璨奪目的紫色星芒！匯聚成一片移動的、令人窒息的光之海洋！紫光沖天！與天際那顆真正的紫微帝星遙相呼應(yīng)！煌煌帝威！籠罩四野！

天命十軍·班師陣列！氣吞萬里如虎！

?前鋒：破陣之矛！冠軍侯曹變蛟！身披特制“虓虎”玄甲，甲葉厚重如龍鱗，肩吞猙獰獸首！胯下烏騅神駒，通體如墨，四蹄踏雪！他手持那柄曾劈開赫圖阿拉城門的開山巨斧“虓虎”，斧刃寒光流轉(zhuǎn)！身后，三千玄甲重騎！人馬皆披重鎧！馬鎧之上，同樣鑲嵌著紫微星徽！騎士手持丈八馬槊，槊尖如林！他們擎著一面巨大的赤紅旗幟，上書四個殺氣騰騰的金邊大字——“犁庭掃穴”！馬蹄踏地，如同悶雷滾動！卷起漫天煙塵！煞氣沖霄！

?中軍：統(tǒng)帥拱衛(wèi)！帝國柱石！十軍統(tǒng)帥，分列御輦左右，如同眾星捧月！每一位都散發(fā)著百戰(zhàn)余生的鐵血煞氣與無上榮光！

?左列：

?盧象升（天命第一軍統(tǒng)帥·天雄）：白馬銀槍！一身亮銀麒麟甲，在紫徽光芒映照下熠熠生輝！甲葉之上，赫然以微雕技藝刻著一幅《雪夜擒酋圖》！風(fēng)雪、密林、掙扎的豪格、染血的巨斧！栩栩如生！他面容冷峻，目光如電，掃視之處，空氣仿佛凝固！

?秦鎮(zhèn)岳（天命第二軍統(tǒng)帥·秦軍）：身形魁梧如鐵塔！身披玄鐵塔盾重甲！手持一柄門板大小的精鋼巨盾！盾面浮雕咆哮熊羆！他沉默如山，眼神堅毅，是帝國最堅固的壁壘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