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西暖閣,燭火搖曳。朱嘯正伏案批閱江南河工加固的奏疏,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段塵封的、令人作嘔的野史記憶——天啟帝落水身亡后,皇后張嫣被逼殉葬前,曾有一名喚作陳德潤的司禮監(jiān)秉筆太監(jiān),仗著身強力壯、深得魏忠賢余黨信任,竟色膽包天,試圖潛入坤寧宮,對已是未亡人的皇后行不軌之事!雖被及時阻止,但此事如同毒刺,狠狠扎在朱嘯心頭!
“陳德潤…”朱嘯眼中熔金般的火焰瞬間爆燃,殺意如同實質(zhì)的冰錐刺破空氣!“方正化!”
“奴婢在!”方正化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,瞬間現(xiàn)身。
“司禮監(jiān)秉筆太監(jiān)陳德潤…即刻鎖拿!押至內(nèi)廠秘牢!朕…要親自審問!”朱嘯的聲音冰冷刺骨,不帶一絲溫度。
“遵旨!”方正化眼中厲芒一閃,躬身疾退。他雖不知皇爺為何突然對一個不起眼的秉筆太監(jiān)起了殺心,但皇爺?shù)臍⒁猓闶撬袆拥氖ブ迹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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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(nèi)廠秘牢,最深處的刑房。
陰冷潮濕的空氣彌漫著血腥與鐵銹的混合氣味。墻壁上掛滿了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。陳德潤被剝?nèi)ス俜恢咨幸拢謮训乃闹痪撴i鏈牢牢固定在冰冷的刑架上。他身材異常高大魁梧,肌肉虬虬結(jié),若非穿著太監(jiān)服飾,倒更像一名悍卒。此刻,他臉上布滿驚駭與不解,看著緩步走入的朱嘯和方正化,聲音因恐懼而變調(diào):“陛…陛下!奴婢冤枉!奴婢不知犯了何罪啊!”
朱嘯負手而立,玄色常服在昏暗的油燈下更顯肅殺。他目光如萬載寒冰,上下打量著陳德潤那副遠超常人的健碩身軀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“陳德潤…你這身板,倒不像個伺候人的太監(jiān),倒像個…能徒手搏虎的悍將啊。朕很好奇…你當初,為何要入宮?”
陳德潤渾身劇震!他入宮前本是邊軍一小卒,因犯事逃亡,自殘入宮避禍,此事乃他最深秘密!此刻被皇帝一語道破,如同驚雷炸響!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嘴唇哆嗦著:“奴婢…奴婢…”
“是為了…躲避仇家?還是…”朱嘯的聲音陡然轉(zhuǎn)厲,如同九幽寒風(fēng),“…為了有朝一日,能在這深宮禁苑,行那常人不敢行之事?!比如…覬覦覦皇后鳳駕?!”
“轟隆!”陳德潤如遭五雷轟頂!巨大的恐懼瞬間攫攫住了他的心臟!他猛地掙扎起來,鎖鏈嘩啦作響,聲嘶力竭地嚎叫:“冤枉!陛下!天大的冤枉!奴婢對天發(fā)誓!絕無此心!絕無此膽啊!陛下明鑒!明鑒啊!”
朱嘯冷冷地看著他徒勞的掙扎和絕望的嘶吼,眼中沒有絲毫波瀾。他根本不需要證據(jù)!那段來自未來的、充滿屈辱的記憶,便是最確鑿的罪證!此獠獠,留不得!
“方正化。”朱嘯的聲音平淡無波。
“奴婢在。”
“送他上路。”朱嘯轉(zhuǎn)身,不再看那涕淚橫流、丑態(tài)百出的身影,“用…最干凈的法子。痕跡…抹干凈。”
“遵旨。”方正化躬身,眼中寒光爆射!他緩緩抽出一柄薄如蟬翼、卻閃爍著幽藍寒光的短匕匕。
“不——!陛下饒命!饒命啊——!”陳德潤發(fā)出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!
寒光一閃!幽藍的刃鋒精準無比地刺入陳德潤頸側(cè)某處隱秘穴位!慘嚎戛然而止!陳德潤雙目圓瞪,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,隨即癱軟下去,再無生息。嘴角,緩緩溢出一縷黑血。死狀…如同突發(fā)急病暴斃!
方正化面無表情地收起匕首匕,示意手下處理尸體。內(nèi)廠秘牢,又多了一縷無聲無息的亡魂。深宮隱患,被悄然掐滅于萌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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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清宮暖閣。
朱嘯看著方正化復(fù)命,微微頷首。他目光落在方正化身上,帶著一絲探究:“方卿,朕觀你身手,迅捷如電,沉穩(wěn)如山,動靜之間,隱有風(fēng)雷之勢。此等武藝…可傳授否?”
方正化微微一怔,隨即躬身道:“回皇爺,奴婢所習(xí),乃內(nèi)廷秘傳‘天罡訣’,輔以‘隱鱗’刺殺、潛行之術(shù)。此功需童子身,輔以秘藥淬體,且…需根骨絕佳,心志堅毅,非十年苦功,難有小成。若論傳授…恐難速成,且…有傷天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