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褚正統皇室的皇血血裔相當高貴。
背負皇血的修行者,修行速度會比尋常修士快上數倍……褚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,修行劍術兩年,繼位一年,在諸多瑣事困擾糾纏之下,依舊飛快修行到了“筑基境”,只差一步,便可馭氣。
這等速度,已和大宗門那些年輕天驕有的一拼。
如此來看,褚因境界,只會在褚果之上。
畢竟她生長在皇城之中,哪怕平日里要裝傻扮癡掩人耳目,憑借皇血偷摸修行,這兩年總該是要抵達洞天境了。
只是……
以褚因的身份,修行到洞天境,依舊也不算穩妥。
“大可放心,她的身份案卷,被書樓徹底封鎖,從未外泄。”
褚果笑了笑,解釋說道:“除了先生這樣的人物,幾乎無人知曉,她是我的姐姐。”
這些年。
褚因對外一直以“男子身”示人。
大離那些諜子,只知道大褚從離國境內,秘密接回了一位皇子,重新登位。
卻不知道原先那位“小皇帝”離開之后,去了何處,他們當然不會想到,這位“小皇帝”膽大包天,放著好端端的大褚疆土不去游歷,竟敢私自踏足離境。他們更不會想到,這位在皇城和圣后唱了十年啞戲的“小皇帝”會是一個姑娘。
“放棄皇位,天下游歷……”
謝玄衣垂簾,笑了笑:“這小皇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,求之不得的東西?
褚因說走就走。
“皇位……被許多人視若至寶,但總有些人,棄若敝履。”
褚果微笑說道:“對她而言,皇城是天底下最大的牢籠,她只想看看外面的光明。”
“對你而言呢?”謝玄衣又問。
“對我而言……”
褚果想了許久,認真說道:“皇城是一座藥壺。”
“藥壺?”
謝玄衣愣了一下,沒想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。
“在沅州的時候,我跟著老鄭四處游蕩,老鄭腰間總是拴著一枚藥壺。”
褚果語氣有些淡淡的哀傷:“都說‘懸壺濟世’,‘懸壺濟世’,其實懸什么壺都濟不了世……因為藥壺里的藥總會用完,我和老鄭擺了十年的攤子,救了不知道多少人,最后平芝城還是破了。像我們這樣的醫師,不知有多少,卻連小小一座沅州都救不了。學醫,濟不了世。”
“不過……當皇帝或許可以。”
少年郎頓了頓,話鋒偏轉,遠天有風吹過,驅散陰霾,照亮那雙黑瞳的瞳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