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郎頓了頓,話鋒偏轉,遠天有風吹過,驅散陰霾,照亮那雙黑瞳的瞳仁。
那雙眼清澈如湖,倒映著明亮的輝光。
褚果,想要救人。
皇城,便是他懸在腰間的藥壺。
這壺中之水,通往大褚四境,壺中之水,傾向天下萬民。
“這一年來,我查了許多案子。”
少年郎仰起頭來,望向謝玄衣,聲音無比認真:“從南疆靈渠城開始查起……先生將‘宗弼案’交付給了我。”
謝玄衣記得這樁案子。
南疆蕩魔前夜,他在靈渠城,左衛尉尉遲佑德冒死稟報自己,上稟了此案。
靈渠城主宗弼,伙同南疆邪修,劫掠嬰童。
此案涉及皇城司,指向仁壽宮……當時局面緊張,即便謝玄衣施展奪魂之術,將宗弼挪入麾下,也根本無法啟動調查。
再到后面,仁壽宮傾倒,南疆邪修覆滅,對謝玄衣而言,這案子已然沒了調查必要。
不過。
這是一個對“褚果”很好的練手機會。
顯然,這是陳鏡玄的授意。
雖然和褚果只是短暫相處了片刻,但謝玄衣能感覺到這少年郎的變化。
這天下有數千數萬數之不清的“年輕人”,懷揣著遠大理想,一腔熱血……但只有不到一成,能夠堅持。
一成之中,又只有一成,知曉該如何身體力行地去實踐,實現這些理想,這些抱負。
再只有一成……氣運加身,能夠成功。
兩年前的褚果。
但就只是最開始的那一成。
如今的褚果,則不一樣了。
“今日這一面,我很欣慰。”
謝玄衣看著少年郎,措辭許久,認真說道:“你變化很小……也變化很大。”
初心未變,但氣質已然不同。
“先生……這是在夸我么?”
褚果有些不好意思,靦腆地撓了撓頭,一如當年在桃源的那樣。
“當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