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來自己守不住,今夜的事情,必然要在歷縣傳開,沒有多久就會在齊郡地界中擴散。
宇文府滿門被殺,只留了自己這個庶子一人性命。
戚氏必然是要介入的。
自己庶子身份,一人要面對整個戚氏,想要守住如此大的家業,就是作死的行為。
而且歷縣之中,暗處的那些家族、商賈,有幾個吃人吐骨頭的。
既然宇文家倒下,只剩宇文昭一人,那便符合了自然規律——‘一鯨落萬物生’。
暗殺?陷害?
哪怕是在治世,重利之下,都會有人一直惦記著你的死法。
另外不論今天這件事,是不是自己主導,或者說別人知不知道事實真相。
想要完全摘出來,只有將手上財產全部上交這一條路。
而唯一給他帶來驚喜的,則是救場的官兵竟然是張須陀。
張須陀出身將門,平突厥,累功升齊郡通守。大業八年,率軍鎮壓齊郡王薄起義,以勇毅善戰聞名。
民間稱其“張半仙”,傳言他能預判賊蹤,每戰必破,是隋末山東地區少有的“平叛支柱”。
歷史上,在明年,也就是大業九年,孟讓將率叛軍十余萬攻打歷城。
而張須陀示弱誘敵,趁叛軍懈怠時,親率精銳夜襲,連破其十八座營寨,迫孟讓僅率數騎逃竄,保住齊郡富庶之地。
他的一生戰功赫赫,憑一己之力鎮壓山東反賊,獨撐危局。
隋末實至名歸的最后戰神。
“難道他也喜歡看去船上聽戲?”
在宇文昭心里,秦老板絕對是將他的信,送進了通守府,而且與張須陀是舊識,不然今晚不可能親至。
“原本只想著利用城衛殺敵,用麻匪的頭顱以及自家產業,換取一個入軍的資格。
沒想到連升四級,隋末的隊正,屬兵五火,共計五十人,相當于一個連長?”
宇文昭將隊正令箭放在胸口捂著,想到自己前世,軍校畢業,授銜也是連長。
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情感,升了起來。
下一刻一道虛影晃過,驚得宇文昭一下坐了起來。
等到他貓著腰,下床,透過窗縫往外看時。
破敗的院落,早就被翻過圍墻的月光鋪滿。
一名黑色人影站在月光之下,倒持一桿長槍,露出寒潭一般的眸子,晶瑩透亮,卻又深不可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