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朱瑄悍然攻打曹州的消息傳到朱溫耳中時,他正在與敬翔下棋。
“你說什么?”
朱溫捏著棋子的手猛然一頓,緩緩抬起頭,眼中滿是不可思議。
“報……報主公,天平軍朱瑄,正……正在猛攻曹州!”
斥候嚇得魂不附體。
“啪!”
朱溫手中的黑玉棋子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。
一股恐怖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書房。
“他敢?!”
朱溫猛地站起身,一腳踹翻了面前沉重的棋桌,棋子、茶具稀里嘩啦碎了一地。
“區(qū)區(qū)一個朱瑄,一個只配給我提鞋的奴才,竟敢主動打我的主意!!”
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虎,在房中來回踱步。
這是赤裸裸的羞辱。
是他稱霸中原以來,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。
敬翔急忙上前勸道:“主公息怒!這正是李燁的計謀,他就是要激怒您,讓您與朱瑄陷入纏斗,好讓他和李克用有機可乘啊!主公,萬萬不可……”
“夠了!”
朱溫一聲咆哮,打斷了敬翔的話。
他雙目赤紅,指著敬翔的鼻子吼道:“我知道是計,但這一巴掌,已經(jīng)扇在了我的臉上,如果我連朱瑄這種貨色都忍了,天下人會怎么看我朱全忠?李克用會怎么看我?李燁那個豎子,豈不是更要笑掉大牙!”
他猩紅的目光掃向地圖,最終死死地釘在了曹州的位置上。
“什么李克用,什么李燁!都給我先放一放!”
朱溫的聲音嘶啞猙獰。
“傳我將令,命龐師古為帥,集結(jié)宣武軍主力,即刻南下,我要親手把朱瑄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,一寸一寸地碾成肉泥!”
“我要讓天下人都看看,敢動我朱溫一根汗毛,是什么下場!”
敬翔張了張嘴,最終卻只能發(fā)出一聲無奈的嘆息。
他知道,理智在絕對的憤怒與羞辱面前,已經(jīng)不堪一擊。
李燁苦心等待的戰(zhàn)機,終于被朱瑄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“豬隊友”,以一種誰也意想不到的方式,硬生生地撞了出來。
棋盤,徹底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