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的辦法,似乎只剩下輸誠。
表現(xiàn)出十二萬分的忠誠,剖心瀝膽,讓朱溫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借口。
他猛地起身,從筆架上抓起一支狼毫,攤開一卷光潔的蜀錦。
他正欲咬破指尖,效仿古人寫下血書,將自己一顆“赤膽忠心”剖給朱溫看。
就在此時,密室厚重的木門被“砰”的一聲巨響撞開。
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。
他臉上血色盡失,嘴唇哆嗦著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府……府尹!”
張全義的血瞬間涼了半截,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筆直地沖上天靈蓋。
他手中的筆,“啪嗒”一聲掉落在冰冷的地磚上,滾了幾圈,沾上了塵土。
不祥的預感,如烏云壓頂。
“汴梁……汴梁朱友裕將軍……奉宣帥之命……已、已至城外!”
朱友裕!
這三個字在他腦中轟然炸開。
朱溫的族侄,那個以心狠手辣聞名的屠夫。
那個在戰(zhàn)場上素有“人屠”之稱的笑面虎!
他來了?
他怎么會來得這么快。
張全義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,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盡數(shù)凝固。
親兵跪在地上,幾乎是哭著,補上了那最致命的一句:
“朱將軍說……他是特奉帥令,前來為府尹……分憂,協(xié)防洛陽的。”
分憂?
協(xié)防?
張全義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(fā)黑,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。
那不是來分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