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首鼠兩端的下屬。
再加上一根在中間不斷拱火的攪屎棍……
李燁撫掌,笑聲在書房中回蕩。
“好!好一招攻心為上!此事,便全權交由先生了!”
“主公放心。”羅隱躬身領命,隨即又從袖中取出一卷密報,雙手奉上,“主公,諦聽還探得了幾條消息,關乎天下大局。”
李燁接過密報,展開細看。
“河東李克用,正被他的北邊鄰居,盧龍節度使李全忠、大同防御使赫連鐸死死纏住。云州、蔚州一線已殺成了一片血肉磨坊。短時間內,沙陀人的兵鋒,到不了中原。”
“西蜀王建,已盡占兩川,自立為蜀。此人雖有野心,但秦嶺天險如巨龍橫臥,暫時礙不著我們。”
“最值得留意的,是淮南的楊行密。”
羅隱的手指,重重點在地圖的東南角。
“此人剛吞了蔡州劉建鋒和揚州高駢的地盤,兵鋒正盛,與朱溫的宣州、歙州犬牙交錯。楊行密與朱溫有血海深仇,恨不得生啖其肉。若能遣使聯絡,許以重利,約定東西夾擊……”
李燁的目光在輿圖上緩緩游走。
北方的李克用,西邊的王建,東南的楊行密。
一張更加宏大,也更加兇險的棋盤,在他眼前徐徐展開。
他要對弈的,早已不只是一個朱溫。
而是這亂世中,所有的豺狼虎豹。
“先生所言極是。”
李燁將密報湊到燭火上,看著它卷曲、焦黑,最終化為一撮飛灰。
“朱溫是狼,可這天下的狼,又何止他一只。我們需得走一步,看三步。”
“聯絡楊行密之事,可暗中進行。但眼下,我們所有的刀,都要對準一個地方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向西方的沉沉夜幕。
那里,洛陽城如一頭酣睡的巨獸,蟄伏在黑暗中。
而他,已經捏好了那根即將刺入巨獸夢境的毒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