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縱身躍起,冰花碎片的藍光在身前凝成一張冰網,正好擋住幾道往靈泉水桶竄的邪水。邪水撞在冰網上,瞬間被凍住,里面的小邪靈也成了冰疙瘩,掉在地上摔碎了。幾個之前嚇得后退的婦人,看到小妹這么勇敢,也撿起木瓢,跟著往邪水身上潑泉水:“對!潑它們!這些黑玩意兒怕泉水!”
連幾個孩子都沒躲,他們抱著小石子,往邪水里扔——石子雖砸不碎邪水,卻能暫時擋住邪水的去路,給大人爭取潑泉水的時間。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,甚至把自己的布娃娃扔向邪水,雖然沒什么用,卻讓眾人都笑了起來,緊張的氣氛也松了些。
“他娘的!這才對嘛!邪祟有什么好怕的!”石烈看到百姓們都動了起來,士氣大振,火焰突然燃得旺了,一道火刃劈出去,瞬間燒干了三道邪水,“大家再加把勁!邪水快沒了!”
果然,邪水越潑越少,剩下的幾道見勢不妙,想往地縫里鉆,卻被陸沉引著鎮(zhèn)脈釘?shù)墓鈹r住。光芒一觸到邪水,就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脆響,邪水瞬間蒸發(fā),連地縫里都沒留下一點黑痕。
“贏了!我們把邪水打退了!”百姓們歡呼起來,有的互相擊掌,有的抱著孩子轉圈,連之前最膽小的婦人,都敢用木瓢敲著地縫,喊著“再來就潑你”。
石烈靠在斷墻上,大口喘著氣,彎刀上的火焰已經快滅了。他看著空了大半的靈泉水桶,臉色又沉了下來:“泉水真的不多了,最多再撐一次邪水偷襲。我們必須盡快去泉眼取水,不然下次邪靈再帶邪水來,我們就真的沒轍了。”
陸沉扶著鎮(zhèn)脈釘,慢慢坐下來。剛才引光消耗了太多體力,邪紋又開始發(fā)燙,可他的眼神卻更堅定了:“明天一早,我們分兩路走。一路去泉眼取水,我、石烈、綠蘿去,我能感應陷阱,石烈的火能護路,綠蘿的藤蔓能探地縫;另一路守帳篷區(qū),葉辰、小妹、老工匠留下,葉辰用斷劍和鎮(zhèn)脈釘?shù)墓庾o著,小妹用冰花凝水補泉水溝,老工匠幫著照料受傷的百姓。”
“我同意!”葉辰點頭,他摸了摸斷劍上的淡紫光,“守帳篷區(qū)沒問題,鎮(zhèn)脈釘?shù)墓饽軗踝⌒八以儆脛σ猓軗蔚侥銈兓貋怼!?/p>
小妹也點了點頭,將冰花碎片小心地收進懷里:“你們路上小心,我會看好靈泉水桶,還會幫王婆婆照看她的草藥罐,等你們回來喝熱泉水。”
老工匠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,是他之前畫的落霞山路線圖,上面用炭標注著泉眼的位置,還有幾條能繞開地縫的小路:“這地圖你們拿著,泉眼附近有塊大青石,上面刻著聚陽紋,找到青石就能找到泉眼。只是……”他頓了頓,指了指地圖上的一處山谷,“這處‘陰水谷’要小心,谷里的水都是邪水,連靈泉水都要小心用。”
陸沉接過地圖,小心地折好放進衣袋。他摸了摸懷里的晶簇碎片,碎片的光還在指向泉眼的方向,魂片也在微微顫動,像是在催促他盡快出發(fā)。
夜色越來越深,帳篷區(qū)的篝火還在燃著,百姓們圍在火旁,有的在補木桶,有的在磨鋤頭,有的在給孩子講明天取水的事,沒人再提害怕,眼里滿是期待。王婆婆的草藥罐被放在火邊,罐口飄著淡淡的靈泉香,像老人在默默守護著這群即將踏上險路的人。
陸沉靠在鎮(zhèn)脈釘旁,望著落霞山的方向。他知道,明天的泉眼之行,絕不會輕松,邪主的陷阱、沿途的邪祟、體內的邪力,都是懸在頭頂?shù)膭Α?伤麤]的選——為了帳篷區(qū)的百姓,為了身邊的伙伴,為了守住落霞城,他必須走下去。
而在落霞山的陰水谷里,邪主正站在一道黑色的泉眼旁,手里的陰印泛著暗紅的光,正往泉眼里注入邪力。泉眼里的水慢慢變成黑色,泛著油光,與寒水澗的邪水一模一樣。他看著落霞城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:“陸沉,我在泉眼等你……這次,我會讓你和你的魂片,一起變成邪水的養(yǎng)料。”
山谷里的邪水“嘩啦”響了一聲,像是在回應他的話。一場新的危機,正在落霞山的深處,悄然醞釀,等著黎明時分,與尋泉的眾人,展開一場注定慘烈的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