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霧最濃,像層濕冷的紗裹著落霞山。潭邊的燈火卻比昨夜更亮,幾十支火把插在陣眼周圍,映得護山大陣的淡金光泛著暖紅,百姓們圍著青石忙碌,手里的活計沒停過——阿礦帶著漢子們將老陳叔留下的采礦鋤削成箭桿,鋤木里還浸著礦魂氣,削出來的桿泛著淡紫;婦女們將野菊瓣撕成細條,蘸著根水貼在箭桿上,瓣的金紋遇水亮得像碎星;小妹則用冰花碎片將鐵核粉凝在箭尖,冰光裹著鐵屑,泛著冷冽的紫。
“箭桿夠了!”阿礦扛著捆鋤木箭桿跑過來,桿上還留著老陳叔刻的小菊印,“這木硬得很,還能引礦魂氣,射邪晶肯定夠勁!”
小姑娘蹲在青石旁,手里捧著礦魂石,石面的老陳叔虛影正幫她調整箭羽的位置——虛影的手指碰不到實物,卻能讓菊瓣自動貼在箭桿兩側,金紋順著桿往上爬,與箭尖的鐵核光纏在一起。“老陳爺爺說,箭羽要貼三瓣,左瓣引地脈,右瓣聚菊魂,中瓣護礦魂,這樣魂箭才能穿邪晶。”
陸沉拿起一支做好的魂箭,指尖剛觸到桿,就感覺到股熟悉的暖意——是老陳叔采礦時留下的陽氣,混著野菊的魂氣,順著指尖往掌心鉆,懷里的礦魂石也跟著輕顫,像是在呼應。“夠了,我們該出發了。”他將魂箭分給隨行的五個漢子,每人三支,“邪域主軍提前進攻,我們得在他們炸地脈前毀了大邪晶。”
葉辰已經守在潭邊的陣眼旁,斷劍上的黑紗早摘了,隕星鐵屑泛著冷光,與大陣的金光纏在一起:“你們放心去,我和石烈、綠蘿守著潭邊,邪域主軍來了,我們先用大陣拖一陣,等你們回來。”
石烈的火焰在掌心燃成紅團,往陣眼的根水桶里一探,水瞬間泛著金紅的泡:“他娘的!邪域主軍要是敢來,老子先燒了他們的鼓!你們快去快回,別讓老子等急了!”
陸沉點點頭,帶著隊伍往山外走。剛進山林,懷里的野菊布偶就熱了起來——菊繩上的礦魂碎屑泛著紅光,比昨夜更亮,顯然邪晶的死氣離得更近了。“邪主提前激活了邪晶的充能!”陸沉加快腳步,“大家小心,路上的傀儡肯定比昨夜多。”
果然,走了沒半柱香,前方就傳來陣“咔嗒”的脆響——是邪域的晶甲傀儡巡邏隊,這次有十幾只,每只的晶甲上都嵌著小塊邪晶碎片,手里的晶矛泛著黑紅光,比昨夜的更兇,矛尖還滴著死氣,落在地上就燒出小黑坑。
“躲進灌木叢!”陸沉拉著眾人往旁邊的野菊叢鉆。叢里的野菊剛冒芽,金紋還弱,卻能暫時遮住陽氣。傀儡走過時,死氣像冷霧似的往叢里鉆,陸沉趕緊掏出野菊根粉往空中撒——粉遇死氣瞬間炸開,化成淡金的霧,將死氣裹住,變成白氣散在芽上,芽的金紋竟瞬間亮了些,像是吸了死氣的力。
“這粉還能喂芽!”一個漢子小聲驚嘆。陸沉卻沒敢放松,等傀儡走遠,趕緊帶著隊伍往邪營的方向跑——黑霧里的鼓聲越來越近,每敲一下,地面就顫一下,地脈的光紋也跟著扭曲,顯然邪域主軍已經在列陣,隨時準備進攻。
邪營的晶陣比昨夜更亮了。大邪晶被移到了陣中央的高臺上,黑紅光裹著晶身,里面的魂體掙扎得更兇,甚至能聽到細碎的嘶吼聲;四個邪域法師圍著高臺,晶杖的光往邪晶上灌,杖尖的邪晶粉像黑雪似的往下掉,顯然是在強行加速充能,高臺周圍還多了十幾只晶甲衛,手里的晶盾泛著黑紅光,組成道密不透風的盾墻。
“得先解決晶甲衛!”陸沉指了指盾墻的縫隙,“他們的盾雖然硬,卻擋不住魂箭的菊魂氣。阿礦,你帶著兩個漢子從左側繞,用根水澆盾縫,我和另外兩個從右側射魂箭,破了盾墻再攻邪晶!”
阿礦點點頭,端著根水桶往左側跑。盾墻的晶甲衛很快發現了他們,晶矛往阿礦的方向刺去!阿礦趕緊將水桶往地上一潑,根水順著盾縫往衛的晶甲里鉆——衛的晶甲瞬間泛黑,死氣像黑霧似的往外冒,動作慢了半拍。
“就是現在!”陸沉舉起魂箭,礦魂石的光往箭尖一引。箭尖的鐵核粉瞬間爆亮,淡紫的光裹著金紋,像道小流星,往盾墻的縫隙射去!魂箭剛觸到盾,就發出“嗡”的一聲響,金紋順著盾縫往衛的晶甲里鉆,衛發出陣刺耳的“咔嚓”聲,晶甲裂開道口子,魂體從縫里逃出來,被箭的光一裹,化成白氣散了。
盾墻很快被破了個口子。陸沉帶著眾人往高臺沖,剛跑過半路,黑霧里突然傳來陣刀鳴——邪域將領握著蝕魂魔刀,從霧里竄出來,刀身的黑紅光裹著濃死氣,往陸沉的方向劈去:“上次讓你們跑了,這次別想再逃!”
刀風帶著蝕骨的冷意,陸沉趕緊舉起魂箭擋。箭桿的礦魂氣與刀風碰撞,發出“滋啦”的響,箭桿上的野菊瓣瞬間炸開,金紋裹著刀風,將死氣逼得往后退了些,卻沒完全擋住,陸沉被震得后退三步,虎口發麻,箭桿也裂開道細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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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娘的!你敢劈老子的箭!”阿礦突然舉著根水桶往將領的后背潑去。根水順著將領的晶甲往下流,金紋往甲縫里鉆,將領的動作瞬間慢了半拍。陸沉趁機舉起第二支魂箭,礦魂石的光往箭尖一灌——箭尖的鐵核粉泛著紫,裹著老陳叔的虛影,虛影的采礦鋤往邪晶的方向指去:“小陸!射晶上的黑紋!那是充能的眼!”
陸沉瞬間會意,魂箭往邪晶表面的黑紋射去!箭剛觸到晶,就發出“轟隆”的巨響——金紫的光炸開,像朵巨大的野菊,里面的魂體被光一裹,紛紛從晶里逃出來,化成白氣散在霧里;邪晶的黑紅光瞬間暗了,表面的裂紋越來越多,最后“咔”的一聲,碎成了幾塊黑晶渣,落在地上被光一裹,變成白氣融入地脈。
“成了!大邪晶碎了!”阿礦興奮地大喊。可還沒等眾人高興,黑霧里突然傳來陣暴怒的吼聲——邪域主上的身影在霧里顯現,手里握著那顆核桃大的小邪晶,黑紅光裹著晶身,顯然是剛從副陣里取來的:“你們毀了大晶又如何!小晶照樣能激活邪源!落霞山還是得成死域!”
主上的手往地脈的方向一按,小邪晶的黑紅光順著地脈往落霞山的方向鉆!陸沉趕緊舉起魂箭往主上射去,箭卻被主上的黑霧擋住,箭桿瞬間化成黑渣,散在霧里。“沒用的!”主上冷笑一聲,身影慢慢隱入黑霧,“邪源很快就會醒!你們等著!”
黑霧像潮水般往山外退去,邪域主軍的鼓聲也慢慢遠了,只留下滿地的黑晶渣和扭曲的地脈光紋。陸沉蹲在地上,摸了摸地脈的光紋——里面還留著小邪晶的死氣,正往蝕魂窟的方向爬,顯然是往邪源的晶核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