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的心再次提了起來:“請教主明示!”
月無涯的目光似乎穿透殿宇,望向了某個方向,淡淡道:“圣心蓮可以給你。但,需你親自入映月池采摘。并且,需答應(yīng)本座一個條件?!?/p>
“什么條件?”沈墨毫不猶豫地問。只要能得到圣心蓮,任何條件他都可以考慮。
月無涯的目光重新落回沈墨臉上,深邃無比:“他日,若明月教遭逢大難,需你出手相助一次。此承諾,無關(guān)正邪,只關(guān)乎存續(xù)。你可能應(yīng)下?”
一個看似簡單,卻可能沉重?zé)o比的承諾。關(guān)乎明月教存亡的劫難,豈是易與?
沈墨幾乎沒有思考,斬釘截鐵:“我答應(yīng)!”
為了救林清音,莫說一個承諾,便是刀山火海,他亦無悔。
月無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點了點頭,不再多言。他袖袍輕輕一拂。
只見大殿一側(cè)光潔如玉的墻壁,忽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,光影扭曲,緩緩浮現(xiàn)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門戶,門內(nèi)彌漫出濃郁的水靈之氣與一股沁人心脾的蓮香,其中更夾雜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。
“此門通往映月池。能否采得圣心蓮,就看你的造化了?!痹聼o涯的聲音平靜無波。
“父親!”蕭月如忍不住出聲,臉上帶著一絲擔憂,“映月池底寒毒厲害,他如今重傷之軀……”
月無涯抬手,制止了她后面的話,只是看著沈墨。
沈墨深吸一口氣,壓下體內(nèi)翻騰的氣血,對著月無涯抱拳一禮,又對蕭月如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,隨即毫不猶豫,一步踏入了那光影流轉(zhuǎn)的門戶之中,身影瞬間被濃郁的水汽與寒意吞噬。
門戶在沈墨進入后緩緩閉合,墻壁恢復(fù)原狀,仿佛從未有過異常。
大殿內(nèi)只剩下月無涯與蕭月如父女二人。
“父親,您為何……”蕭月如忍不住問道,美眸中滿是不解。她深知映月池底的兇險,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教中長老也不敢輕易深入,沈墨如今的狀態(tài),幾乎是九死一生。
月無涯負手而立,目光依舊平靜:“此子意志如鐵,情根深種,是可造之材,卻也易為情所困,剛極易折。映月池的考驗,對他而言,是劫,亦是緣。若他連這一關(guān)都過不去,又如何承載你方才所說的‘洞庭龍紋銅錢’背后的因果?又如何……兌現(xiàn)他方才的承諾?”
他的話語意味深長,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,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。
蕭月如怔怔地看著那恢復(fù)如初的墻壁,紅衣在殿內(nèi)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有些黯淡。她想起沈墨那毫不猶豫踏入門戶的背影,想起他為林清音所做的一切,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。
而此刻,踏入光影門戶的沈墨,只覺周身被一股極寒的水流包裹,那寒意并非普通的冰冷,而是直透骨髓、甚至能凍結(jié)靈魂的森寒!四周一片幽暗,唯有前方深處,似乎有一點純凈柔和的白光在隱隱閃爍,散發(fā)出誘人的蓮香,那便是圣心蓮嗎?
他強運驚蟄內(nèi)力抵抗寒毒,向著那點白光,艱難地前行。每一步,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,寒氣不斷侵蝕著他的經(jīng)脈,加重著他的傷勢。
希望就在眼前,但通往希望的道路,卻布滿了致命的荊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