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猶豫是否要冒險出去打探消息時,地窖入口處覆蓋的偽裝物發(fā)出了極其輕微的響動。
蕭月如瞬間警覺,赤月彎刀已然在手,眼神銳利地盯向入口。
一道黑影如同貍貓般滑入,正是那個數(shù)次出現(xiàn)的神秘黑衣人!他依舊戴著半截面具,只露出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。
“是你?”蕭月如握緊了彎刀,語氣不善。她對此人充滿戒備。
黑衣人沒有理會她,目光直接落在昏迷的沈墨身上。他快步上前,蹲下身,伸手搭上沈墨的腕脈。片刻后,他收回手,從懷中取出一個細長的玉盒,打開,里面是三枚長短不一、閃爍著幽藍寒光的金針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蕭月如刀尖指向黑衣人。
黑衣人頭也不抬,聲音沙啞:“不想他死,就閉嘴。”
他出手如電,三枚幽藍金針分別刺入沈墨頭頂“百會”、胸口“膻中”、以及丹田氣海之處!手法精準詭異,帶著一種與中原醫(yī)道迥然不同的路數(shù)。
金針入體,沈墨身體猛地一顫,發(fā)出一聲壓抑的痛苦呻吟,臉上瞬間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紅,但周身那狂暴紊亂的氣息,竟似乎被這三枚金針強行鎮(zhèn)住了一絲!
黑衣人施針完畢,看也不看蕭月如,起身便欲離開。
“等等!”蕭月如攔住他,目光灼灼,“你究竟是誰?為何屢次相助?林清音在宮中情況如何?”
黑衣人腳步一頓,側過半張臉,面具下的眼神依舊冰冷,卻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……滄桑?
“我是誰不重要。”他沙啞道,“這三枚‘定魂針’可暫時鎖住他潰散的精元,延緩反噬三日。三日之內,若無人以內力為他疏導經脈,打通生死玄關,大羅金仙也難救。”
他的目光掃過沈墨頸間那半塊若隱若現(xiàn)的殘玉,語氣莫名:“至于宮中那位……她暫時無性命之憂,但身陷囹圄,自身難保。能否破局,看她自己的造化,也看……天意。”
說完,他身形一晃,已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的地窖入口,來去無蹤。
蕭月如看著地上氣息似乎平穩(wěn)了一些,但依舊命懸一線的沈墨,又想起黑衣人那句“身陷囹圄,自身難保”,眉頭緊緊鎖起。
三日……只有三日時間!
而此刻的紫禁城內,林清音坐在冰冷的偏殿中,對地窖里發(fā)生的一切毫無所知。她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——她必須盡快做出抉擇,無論付出何種代價。無論是交出明月鏡,還是答應呂謹那未知的三件事,她都必須先拿到救沈墨的方法!
她走到桌邊,拿起那幾乎未動的膳食中的一支銀箸,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指尖刺了一下,擠出幾滴鮮血,然后撕下一片白色的內襯衣角,用血在上面緩緩寫下了一個字:
“諾。”
血書剛成,殿外便傳來了腳步聲和太監(jiān)尖細的通傳聲:“貴妃娘娘駕到——!”
林清音心中一驚,慌忙將血書藏入袖中。貴妃為何突然駕臨這偏僻宮苑?是巧合,還是呂謹安排的又一場戲?她的“諾”字,究竟會將她與沈墨,引向怎樣的未來?
地窖中,三日期限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;宮廷內,無形的博弈才剛剛開始。兩人的命運,在這一刻被推向了更加莫測的深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