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裂谷內,是另一個世界。
兩側冰壁高聳入云,將本就灰暗的天光進一步隔絕,只在頭頂留下一線微弱的光帶。谷底彌漫的乳白色寒霧不僅未曾散去,反而更加濃郁,Visibility不足十丈。奇形怪狀的冰棱、冰柱隨處可見,如同巨獸的獠牙,森然林立。絕對的寂靜是這里的主旋律,唯有腳踩在萬年堅冰上發出的“咯吱”聲,以及自己心臟在胸腔內沉重搏動的聲音,被放大了無數倍,回蕩在耳邊,更添幾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沈墨收斂了所有氣息,如同融入這片冰寒死寂的環境。他的感知被放大到極致,不僅警惕著可能來自幽冥殿的埋伏,更在細細感應著空氣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波動——那屬于輪回劍意的共鳴,那幽冥殿圣女留下的微弱氣息,以及……那所謂的“門”可能散發出的能量漣漪。
越往深處,寒氣越是刺骨,仿佛能凍結靈魂。即便是沈墨如今的修為,也不得不運轉內力抵御。懷中的青鸞結依舊散發著穩定的溫熱,如同黑暗中的燈塔,指引著他,也溫暖著他逐漸被冰封的心。
前行約莫數里,地勢開始向下傾斜,冰壁上也漸漸出現了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——粗糙的階梯,以及一些嵌入冰壁、散發著幽藍色冷光的奇異晶石,勉強照亮前路。這些晶石的能量波動,與幽冥殿的功法同源,顯然是他們布置在此地的照明與警戒設施。
突然,沈墨腳步一頓,敏銳地察覺到前方不遠處的冰霧中,傳來極其細微的能量擾動,以及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。埋伏!
他眼中寒光一閃,非但沒有后退,反而驟然加速!身形如電,直接沖入了那片看似平靜的冰霧之中!
“他發現我們了!動手!”
一聲低喝從霧中傳來!
剎那間,左右兩側以及頭頂的冰棱之后,猛地竄出六道白色身影!他們如同蟄伏已久的雪豹,手中兵刃閃爍著淬毒的幽光,結成一種詭異的合擊陣勢,無聲無息地封死了沈墨所有閃避的空間!招式狠辣刁鉆,直指要害,顯然是幽冥殿培養的專職暗殺的好手!
然而,他們快,沈墨更快!
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圍殺,他甚至沒有拔出背負的長劍(雖然他如今已很少依賴實體劍)。就在六件兵刃即將及體的瞬間,他周身那灰金色的輪回劍氣猛然爆發!
并非擴散性的沖擊,而是凝聚成六道細若游絲、卻凌厲無匹的劍氣,如同擁有生命般,精準地迎向六名殺手的致命一擊!
“叮叮叮叮叮叮——!”
一連串密集如雨打芭蕉、卻又清脆如冰裂的撞擊聲響起!
那六名殺手只覺手腕劇震,一股冰冷死寂、卻又帶著奇異震蕩之力的劍氣順著兵刃直透經脈!他們苦心經營的合擊陣勢,在這絕對的力量與精準面前,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洞穿!
悶哼聲幾乎同時響起!
六人如遭重擊,身形踉蹌后退,手中兵刃或脫手飛出,或寸寸斷裂!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,他們的聯手一擊,竟然連讓對方移動一步都做不到?!
沈墨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。他身形如鬼魅般晃動,在原地留下幾道殘影,真身已出現在其中一名殺手身后,并指如劍,輕輕點在其后心。
“噗!”
那殺手身體一僵,眼中神采瞬間黯淡,軟軟倒地,生機已絕。其體內的幽冥死氣,竟被那一指劍氣瞬間輪回湮滅。
其余五名殺手亡魂大冒,分散欲逃!
但沈墨的速度遠超他們想象。他如同掌控這片冰雪領域的神只,腳步看似緩慢,卻總能后發先至,出現在逃跑者的必經之路上。或指,或掌,或僅僅是眼神一凝引動的無形劍壓……
第二個,第三個,第四個……
不過眨眼之間,五名試圖逃跑的殺手,盡數伏誅!死狀各異,但共同點是都沒有過多的掙扎和慘叫,仿佛他們的生命,在那灰金色劍氣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最后一名殺手看著同伴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倒下,心理防線徹底崩潰,丟下兵器,跪地求饒:“饒……饒命!我……”
沈墨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暗金色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情緒:“你們的圣女,進去多久了?里面還有什么布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