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沉默片刻,抬眸直視蕭月如:“圣女有何高見?”他相信,蕭月如既然來告知這些,絕不會只是給出兩個絕望的選擇。
蕭月如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:“聰明。高見談不上,只是一個提議——合作。”
“合作?”
“沒錯。”蕭月如踱步到帳篷中央,火紅的身影在火光下如同燃燒的旗幟,“我明月教助你們擺脫目前的困境,護送你們前往呼延王帳遺址,甚至可以幫助你們探尋‘星隕之地’的真相。而作為回報……”她的目光掃過沈墨,“沈公子需在我明月教掛名客卿長老,在必要時,需為我教出手一次。至于林姑娘和那孩子,我明月教保證他們的安全,并共享‘星隕之地’可能帶來的……利益。”
這是一個極具誘惑力,也充滿風險的建議。掛名客卿,看似約束不大,但等于將沈墨與明月教綁在了一起。而共享“星隕之地”的利益,更是將未來的不確定性擺上了臺面。
沈墨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向了林清音。林清音也正望著他,清澈的眸子里沒有恐懼,只有全然的信任與支持,輕輕點了點頭。
沈墨心中一定,重新看向蕭月如,沉聲道:“合作可以。但我有三個條件。”
“哦?說說看。”
“第一,客卿之名我可以掛,但只為合作期間,且我不會參與明月教內部事務,更不會對中原武林同道出手。”
“第二,清音和沙赫的安全是首位,任何行動需以他們無恙為前提。”
“第三,”沈墨的目光銳利起來,“‘星隕之地’若真存在,其歸屬與處置,需由沙赫成年后自行決定,在此之前,任何人不得強行索取或利用其力量。”
蕭月如聽著沈墨的條件,明艷的臉上神色變幻,最終化為一聲輕笑:“沈墨啊沈墨,你倒是會討價還價。罷了,本圣女答應你!”她伸出手掌,“如此,盟約初成?”
沈墨看了看她伸出的手,又看了看身旁的林清音,緩緩抬起手,與蕭月如擊掌為誓。
“啪”的一聲輕響,在這塞外的帳篷內,一個牽扯著多方勢力、關乎未來格局的臨時聯盟,就此達成。
盟約既成,蕭月如也不再逗留,轉身離去安排事宜。
帳篷內再次剩下沈墨與林清音兩人。經歷了一番生死與抉擇,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又近了一層。林清音輕輕靠回沈墨身側,低聲道:“沈大哥,這樣……真的好嗎?”
沈墨握住她的手,目光投向帳篷外蒼茫的天地,聲音低沉而堅定:“眼下這是最好的選擇。至少,能為我們爭取到恢復的時間和弄清真相的機會。”他頓了頓,側頭看向她,眼神柔和,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林清音心中暖流淌過,所有的不安仿佛都被這句話撫平。她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將頭靠在他未受傷的肩頭,感受著這暴風雨來臨前,短暫的寧靜與依靠。
然而,就在這盟約達成、溫情脈脈的時刻,誰也沒有注意到,躺在屏風后軟榻上、一直沉睡的沙赫,那濃密的睫毛,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。他胸口那點“圣痕”,在衣衫的遮掩下,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瞬,仿佛感應到了某種遙遠而熟悉的召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