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弼先生,我的情況,你很清楚。”陳耀豪看著球飛向遠方的果嶺,聲音平靜地開口。
“維港投資持有52%的黃埔,這次計劃5供2,我必須跟足。差不多要拿出1。5個億港幣的現金。”
他精準地報出了根據新持股比例計算后的數字。
沈弼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,微微一笑,用帶著英倫口音的粵語說道:“陳先生,這是好事。證明你對和記黃埔的未來充滿信心,市場會收到這個積極信號的。”
他的話滴水不漏,完全是官方辭令。
陳耀豪知道,和這些鬼佬大班打交道,繞彎子沒有用。
他停下腳步,轉身正對沈弼,目光炯炯有神,說道:“沈弼先生,信心需要現金支撐。我的現金,不夠。維港投資需要錢,我需要滙豐的貸款。”
沈弼也停了下來,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,變得商業而審慎。
他明知故問道:“滙豐一直是和記黃埔忠實的伙伴。貸款,當然可以談。你用甚么做抵押?”
“我名下所有和記黃埔的股票。”陳耀豪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這52%的股權,我全部押給你。”
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,只有遠處球童的零星身影。
沈弼沉吟了一下,揮了揮手讓球童暫時走開。
“陳先生,我們是朋友,所以我直說。”他壓低了些聲音說道:“和記黃埔現在的股價,是在我們滙豐的支持下才穩住的。
市場的信心很脆弱。你這52%的股權,在別人眼里是金山,在我眼里,風險很高。”
他頓了頓,開出了條件,繼續說道:“滙豐可以接這筆質押,但抵押率,最多給你市值的四成。”
陳耀豪的心猛地一沉。
四成?
意味著他價值近3。64億(7億52%)的股票,最多只能貸到1。456億。
這剛剛好覆蓋他需要支付的供股款,甚至幾乎沒有多余空間。
“四成?沈弼先生,這太低了!這塊地中標的消息一出,股價一定會漲!”
“但那是在消息公布之后,不是嗎?在消息公布之前,風險由銀行承擔。”
沈弼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,繼續道:“而且,我們必須設置一條警戒線。
如果股價下跌超過20%,你必須追加保證金或者補充抵押物。否則”
他沒有說下去,只是做了一個“平倉”的手勢,這個條件苛刻至極。
這意味著,如果供股計劃未能提振股價,甚至只要市場稍有波動,他陳耀豪就可能瞬間爆倉,失去一切。
陳耀豪眺望著遠方看似平靜的球洞,感覺那就像一個吞噬一切的漩渦。
他沒有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