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如同原始人的最殘酷的掙扎。
選手們或坐或躺,橫七豎八地擠在這里。
“他媽的,健體到底什么時候開始???”一個選手煩躁地將手里的毛巾摔在地上,引來一片感同身受的怒罵。
“快五點了!古典a組才剛比完,這得到猴年馬月去?”
“我他媽快不行了,水也不敢喝,再等下去要掉狀態了!”
“誰不是呢?精神、肉體雙重折磨啊—”
抱怨聲此起彼伏。
今天關市的室外溫度直逼四十度,悶在這個通風不暢的后場,體感溫度只高不低。
最磨人的不是賽前的艱苦準備。
而是這種漫長、焦灼、看不到盡頭的等待,
健美比賽,選手將身體狀態調整到巔峰,就像一把拉滿的弓。
脫水、斷鹽、充碳—每一個環節都精密計算,只為在登臺的那一刻,呈現出最完美的肌肉形態。
可現在,這張弓被強行拉著,遲遲不放箭。
相當傷弓身。
弓弦隨時都可能崩斷。
吳浩看到一個選手正痛苦地抱著小腿,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團,他的同伴正在幫他拼命按壓。
抽筋了。
這是身體電解質失衡的典型反應。
還有人臉色煞白,嘴唇乾裂起皮,眼神渙散地靠在墻上,仿佛隨時都會暈厥過去。
吳浩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。
連這些經驗豐富的老炮都扛不住那莽哥呢?
吳浩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。
終於,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陰影里,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陳莽盤腿坐在地上,背靠著冰涼的墻壁他今天特地做了髮型,抓了個龍鬚背頭。
他閉著眼晴,戴著耳機,似乎完全隔絕了外界的嘈雜和混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