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楚菀兒在張婆子的“護送”下,再次來到毓德院為靳凜淵診治。
如今她出門,張婆子都會帶著丫鬟們緊緊跟隨,寸步不離。
幸好靳昭明這幾天忙于公務,并不在府中。
不然萬一他有“需求”,只怕自己應邀前去偷情都不成。
他若是見自己遲遲不去,也許會以為自己膽大包天,居然拒絕他的召喚。
再次踏入毓德院,剛一進門,她便察覺到一道沉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靳凜淵竟未臥榻,而是披著外衫,臨窗而坐,手中捧著一卷書。
晨光為他過于蒼白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光,削弱了病氣,反倒顯出幾分清癯風骨。
他抬眸看來,目光溫和依舊,卻比往日更深邃了幾分。
“楚表妹。”他微微頷首,聲音雖弱,卻清晰平穩。
楚菀兒福身行禮,依舊是那副溫婉柔順的模樣:“二公子今日氣色見好,實在令人欣喜。”
“勞姑娘掛心。”
靳凜淵放下書卷,目光掠過她身后如同影子般的張嬤嬤等人,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,“你們先退下吧。”
張婆子面露難色:“二公子,這……夫人吩咐……”
“母親那里,我自會分說。”
靳凜淵的語氣依舊平和,眼神卻淡了下來,“還是說,在這毓德院,我的話已不作數了?”
張婆子渾身一凜,連忙告罪,帶著一眾丫鬟退到了外間,關上了門。
室內瞬間只剩下他們二人,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、若有似無的藥香。
她上前診脈,指尖剛觸到他微涼的腕間,便聽他溫聲開口:“母親昨日與我說了婚事。”
楚菀兒指尖微頓,輕聲應道:“是。”
靳凜淵凝視著她低垂的眼睫,聲音低沉了幾分:“我們的婚事,你……可情愿?”
我情愿個屁。
楚菀兒心里冷笑。
若非你們靳家勢大壓人,我何須在此與你虛與委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