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閉嘴。』齊桓的聲音冷了下來,『這不是你該質疑的事情。袁朗做的每一個決定,都背負著比我們更沉重的東西。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。』
拓永剛煩躁地一拳砸在墻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『我他媽就是等不了!我一閉上眼,就是林鋒那小子渾身是血的樣子!他媽的,他才多大!他憑什么要遭這個罪!』
沒有人回答他。
因為每個人閉上眼,看到的都是同樣的畫面。
那個在訓練場上永遠不知疲倦的身影,那個在戰場上永遠沖在最前面的身影,那個在私下里會笑著遞給你一瓶水的身影。
現在,那個身影,正躺在一張冰冷的床上,被一扇門隔絕。
而他們,這些自詡為戰友,為兄弟的人,卻什么都做不了。
這種無力感,比任何敵人的子彈都更傷人。
就在這時,搶救室的門內,隱約傳來陳教授拔高的尖叫聲。
『不可能…這絕對不可能!』
齊桓猛地抬起頭,和拓永剛對視一眼,兩人同時沖到門邊,試圖從門上的小窗向里看。
搶救室內。
袁朗已經將兩人的手掌,完全貼合在了一起。
也就在那一刻,異變陡生。
『嗡——』
一聲低沉的嗡鳴,從心電監護儀開始,迅速傳遍了室內所有的金屬儀器。
那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,讓人的牙根都有些發酸。
陳教授的咆哮戛然而止。
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心電監護儀的屏幕。
那條代表著生命終結的綠色直線,依舊平直。
但就在直線的末端,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,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…抖動。
『幻覺…一定是幻覺…』陳教授喃喃自語,他揉了揉眼睛,再次看去。
抖動,還在。
而且,不再是一個點,而是變成了一小段斷斷續續的,微弱的波紋。
『袁朗…你看…』陳教授的聲音在顫抖,他指著屏幕,像是看到了神跡的信徒。
袁朗的視線卻不在屏幕上。
他緊緊握著那兩只交疊的手,能清晰地感覺到,一股微弱的,卻無比純粹的暖流,正從吳哲的手掌中緩緩滲出,然后,通過他的手,流向林鋒那冰冷的手掌。